允礼进了房内,环顾下,笑说:“的确比住客栈清静些,难得你能想到住在这里躲我。”
三春暗中吃惊,他到底是窥破了一切,极力撑着辩解:“我并无躲避王爷,只是觉着住在同乡之所比住客栈方便。”
允礼立即问:“那你为何放着家中不住,偏要住客栈呢?”
三春语气一凝,转而就带着火气道:“这是我的私事,又没触犯律法,王爷实不该过问。”
允礼的面色一如那柔和的灯光,慢慢走过来,试馆寂静,能听见他快曳地的鹤氅摩挲鞋面的细碎之声,天冷,夜里尤甚,他身上冷冽的清香拂拂而来,三春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允礼抬手想抚下三春的面颊,三春执拗的将头扭向一旁:“王爷自重。”
允礼忽然笑了:“你又这样说我,我们是未婚夫妻,何来自重一说。”
三春冷着脸:“那是王爷的一厢情愿。”
允礼皱皱眉,抬起的手也僵在半空,待徐徐放下,认真的问:“你说的,可都是心里话?”
错就错在,三春听了此言微微一顿,然后才狠心道:“当然是心里话,我是罪臣之后,不配和王爷做夫妻,所以请王爷以后别在滋扰我了,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她那微乎其微的一个停顿,给允礼捕捉到,晓得她口是心非,嘴里说着:“好啊,我们以后就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突然拦腰抱起三春,闲庭信步般踱至床边。
三春骇然:“王爷欲待如何?”
允礼语气如常徐缓:“过日子少不了睡觉,咱们现在睡觉。”
三春听出话外之音,惊道:“男女授受不亲,咱们怎么可以同床而眠。”
允礼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一壁看着她微笑一壁迅速脱了自己那银色的羽缎鹤氅:“男女授受不亲那是对无关的男女说的,而我们是夫妻。”
看样子他是有备而来了,不然以他那清冷孤傲的个性,可是从来没这么失仪过,三春感觉不妙,挣扎欲起,却给他按住,三春急道:“王爷未娶,我未嫁,何来夫妻一说。”
允礼压上来,却不重,以四肢支撑身体,只将脸贴近三春:“我想娶,你也想嫁,是因为李忠的事耽搁下来,而今那事已经过去许久,你也该收拾心情,准备做个嫁娘了。”
他声音很低,仿佛梦呓,最后的几个字,他是咬着三春的耳朵说的。
一股灼热的气息扑进耳中,三春慌得簌簌发抖,想推开允礼,却四肢绵软,好在嘴巴还管用,怒起:“即便是那样,我们现在也未成亲呢。”
允礼单手托起她的头,鼻尖触及鼻尖,柔肠百转道:“今晚,我们就来个先斩后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