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蹙额,难以理解。
陈云天顿了顿,自嘲的一笑:“其实我娘是个歌姬,成家祖宗规矩是,风尘女子不得入家门。”
三春释然,歌姬,即使卖艺不卖身,那也是妓,见成云天面上有些不自然,三春道:“成公子不必为此耿耿于怀,若能活命,哪个女子愿意沦落风尘呢,看成公子器宇不凡,想令堂亦是位出淤泥而不染的奇女子。”
本是替对方解围,成云天听了大悦,扫尽方才的一脸阴霾,点头道:“正如吕小姐所言,家母因为外祖父给人陷害,才不得不卖唱养活外祖母和一家老少,但家母性情高洁,正为此,才会给家父一见钟情,只是顾念家母的身世,才没有娶进成家。”
三春道:“我无意关心成公子的家事,我只是想问问,成公子见我为何?”
成云天给她倒了杯茶,自己也续满茶水,悠然游然,并不着急的样子,与在上儒庄初见他时,三春感觉除了面貌,性情似乎有所改变,大抵如自己,身负家仇,压得迷失了本身吧。
呷口茶,成云天才道:“听闻吕小姐想进宫,何等义举,让成某佩服,况吕小姐还是个弱质女流呢,所以,我会暗中协助吕小姐的。”
说来说去,还是合作,三春摇头:“我无意跟谁合谋。”
成云天笑:“吕小姐误会,我说暗中协助,是因为我人在宫中,行事便宜。”
人在宫中?三春惊道:“海大川说宫中有内线,该不会就是成公子?”
成云天颔首:“正是。”
成晋的儿子都混进宫中了,雍正,你恶事做绝死期到了,三春突然有点激动,想起成云天应该是会功夫的,上儒庄时,见识过他的神力,于是问:“成公子是御前侍卫?”
成云天顿住,脸色复杂,没有明确回答,只道:“他日宫中相见,吕小姐自然知道,今个想见见吕小姐,是彼此认识下,别以后在宫中迎面走过都彼此不识。”
他讳莫如深,三春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微微欠身,表示感谢。
二人又说了些旁的话,三春不想久坐,就告辞。
成云天也不挽留,送她至雅间门口,拱手说慢走,自己又回去坐了。
三春脑海中是上次离开上儒庄的情景,彼时恰逢日出,高坡上默然独坐一个人,正是成云天,当时三春还好奇,以他这样的年纪,到底有什么心事,需怅然独处来思索呢,原来,他竟是成晋的儿子,他和自己一样,愿意不愿意,都给命运烙上了仇恨,唯有奋不顾身向前。
内心的感慨反应在脸上,便是一脸愁容,挽着十九姑的手徐徐而行,来到院中,不期然望见个熟人,却是久未见面卿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