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祀正待喝茶,听三春之言重将茶杯放下,一双鹰目闪着夺人的光芒:“你该不会让我杀了苏贵人替老十七解决掉麻烦?”
三春笑曰:“王爷聪明绝顶,但不是要王爷杀人,杀人是犯法的。”
允祀对此很有兴趣:“那么你的意思?”
三春道:“很简单,王爷可以常常去见一见苏贵人。”
允祀于心里咀嚼着她的话,半晌,终于豁然开朗,哈哈大笑:“你是想本王与苏贵人传出些风言风语的事,然后惹怒皇上,借皇上之手除掉苏贵人?”
三春没有否认:“她不也在筹谋陷害果亲王么。”
允祀闲闲的喝茶:“她是该死,可她与老十七的事已经穿出去了,为何还要本王画蛇添足呢?”
当下要说的话,恐涉及到机密,三春迟疑着,豁出去道:“皇上对果亲王和对王爷您是不一样的。”
几乎是一根针生生扎在心口,允祀方才还谈笑风生,此时骤然变了脸色,所谓的不一样,是雍正与他经年的仇恨,做皇子时,为了储位,两个人明争暗斗,且各自拉拢兄弟、大臣扩充势力,最后他还是输了,而今又经常给雍正发难,所以三春的话让他勃然而努,不知是存心,还是茶杯没放好,袖子一拂,茶杯落地,咔嚓一声,碎成瓷片。
他再看三春,那姑娘只淡淡的瞟了眼地上的碎片,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允祀心中吃了一惊,小女子到底是谁?若何有这般大的气量和胆量?
继而想到,假如自己得此女,或许就是最锋利的武器。
于此一想,心意转换,收拾干净脸上的怒气,吩咐身后吓得一脸土色的随从:“叫伙计换杯茶来。”
随从出,他捡起三春方才的话道:“你放心,苏贵人这个麻烦,我替你解决。”
三春高兴之余带着些谨慎,怕他这种惯于钻营的人不会无偿付出。
果然,允祀继续道:“姑娘当日只予本王一口水,若要本王以一条命来偿还,两下无法等同,所以本王若替姑娘办成那件事,也请姑娘帮本王办件事。”
如果不是要自己嫁给他,什么事都好商量,因为不除掉苏贵人,允礼实在危险,三春于是道:“王爷请讲,但凡我能做到的。”
允祀刚想开口,当当当,是伙计端了杯茶进来,待伙计出,他也屏退了几个侍从,如此阵势,三春心里嘭嘭的跳,猜测,大概与雍正有关。
只怪她太聪明,允祀说的,正是她猜的:“皇帝不仁,残暴天下,远的不说,江南吕家,即是一宗,这才使得天下群雄揭竿而起,朝中诸臣也有拥立新主之意,那便是三阿哥弘时,弘时秉性醇厚,当得上一个仁字,由他掌御天下,方是百姓之福,然这事需耗费时间,若想一蹴而就,需得另辟蹊径,今我观姑娘的才智不输男儿,假如姑娘肯入宫伴驾,伺机动手,便可成就大事。”
字字句句,大热的天,三春听来却是寒透脊背,这是明目张胆的篡位,虽然三春不了解弘时,但也知道,允祀所选的这位阿哥,必定是不成器的,那样才容易成为他的傀儡,假设真如他所言以新主取代旧主,那个三阿哥的命,大概也不好太长,而那时,便是允祀大事所成的时候,而所谓的入宫伴驾伺机动手,便是弑君。
能够杀雍正,这是三春梦寐以求的,然,她不想同任何人合作,究其原因,是怕人多麻烦多,无论哪一个环节处理不好,就应了那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了,更何况这位八王爷,自己真的听信他的话,即使能杀了雍正,也会给他灭口的,而三春,还期望在报仇之后,可以遵循母亲的遗愿活下去。
是以,她断然拒绝:“抱歉,小女子是草民,更为一介女流,做不成大事,即使是听一听,都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