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应了转身出去。
待银子取了来,孙尚荣对那先生道:“此事严重,你若敢传扬出去,不单单是你,你一家老小都死无葬身之地。”
先生捧着银子的手一抖,这一刻有些后悔,不该贪财答应孙小姐帮她做这场戏,一旦闹大,自己的妻儿老小会跟着遭殃,然事已至此,骑虎难下,他捧着百两赏银却如同捧着火炭,进退维谷,唯有佯装镇定道:“替病人保守秘密,亦是医者的操守。”
孙尚荣吩咐孙贵:“送先生出去。”
待先生离开,孙夫人洒泪道:“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孙尚荣拧着眉头,沉思着,等孙贵送先生回来,他道:“你去请个大夫来。”
孙夫人一旁问:“大人想换个人给玉珈号脉,可一旦号出是喜脉呢?岂不是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孙尚荣道:“无妨,找个可靠的,我就是不信玉珈能做出那种事。”
孙夫人哀叹:“咱们的女儿是不能,可他李忠能,那李忠长的如同猛张飞,他想对女儿如何,女儿哪有力气反抗,说来都是那个李忠该死,该千刀万剐!”
孙尚荣也是气得胡子翘起,道:“等弄清楚玉珈的事,再拿李忠是问。”
言罢看孙贵:“去吧,记住,一定找个可靠的,就那个钱先生吧,咱们府里有事,都是找他来的。”
钱先生,坐堂先生,孙家有人生病,一般都是找他来给看。
孙贵应了,匆匆离开,只是等他到了钱先生的医馆,不巧钱先生外出就诊,撂下了话,直至天黑,钱先生才急急忙忙的赶来。
孙尚荣和孙夫人都在,钱先生长的斯斯文文,待人也彬彬有礼,见了孙尚荣和孙夫人,行大礼问安。
孙尚荣和孙夫人皆在玉珈所住之处的西次间,夫妻二人都是心事重重满脸阴云,孙尚荣对钱先生道:“小女偶感风寒,身子不适,烦劳先生给看看。”
钱先生忙躬身:“是,学生这就去给大小姐号脉,风寒而已,大人不必担心。”
说完,由着孙尚荣和孙夫人引着进了里间,床前幔帐低垂,寒香静立于旁,孙尚荣吩咐:“给先生看座。”
寒香连忙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床前,大概是因为太胆怯,手直抖,没放好,椅子弄出了声响,里头正沉睡的玉珈慵懒的问:“怎么回事?”
寒香忙道:“奴婢该死,差点弄翻椅子。”
玉珈轻叹:“你啊你,今儿是怎么了,丢三落四的,有了身孕的是我又不是你,丢人现眼的是我更不是你,你怕甚。”
寒香惊惧,极速的瞄了眼孙尚荣和孙夫人。
孙尚荣当然气得脸煞白,孙夫人一脸哀愁。
方才玉珈的话这钱先生已经听见,眼珠子叽里咕噜。
孙尚荣道:“先生请吧。”
钱先生道声‘是’,移步往床前的椅子上坐定,孙夫人过去对玉珈道:“女儿,你身子不适,你爹请了先生来给你把脉,你将手伸出来。”
寒香过去撩开幔帐一角,玉珈伸出胳膊,寒香又在她手腕处铺了条绢丝帕子。
钱先生搭脉,闭目,深觉,似乎没什么异常,方想开口,突然听见外人有人扯着嗓子喊:“不好了,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