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氏所言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当然是指玉珈苦等李忠。
她习惯了尖酸刻薄,言语如此直接,寒香都有些难为情,玉珈却若无其事的一笑:“不说我的事,说说妹妹的婚事。”
话题一转,刁氏也不好再刺激她,谈了些相干不相干的,玉珈大概坐了能有半个时辰,话不投机,她就起身告辞,淡淡瞟了眼三春,道:“你是打李家出来的,李家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刁氏那厢和玉珠对视一番,彼此嘴角都挂着嘲讽的笑,这位大小姐,还是念念不忘那个混蛋。
三春心里却是暗自欢喜,觉着机会快到了,立即垂手:“大小姐请问便是。”
玉珈摇头:“我这会子有点累,想回去歇着,你随我来,咱们边走边说。”
言毕望刁氏:“借姨娘的丫头一用。”
不是打商量的语气,而是通知的口吻。
刁氏怎能说个‘不’,想她问的也就是那个李忠,问吧,刁氏是恨不得她立刻嫁了李忠才好呢,那么自己的女儿嫁的可是堂堂的知府儿子,于是道:“去吧去吧,送大小姐回房,我这里没旁的事吩咐你,即使有,竹青就成了。”
完全没料到这么快可以见到孙玉珈,三春喜不自胜,应承着,送玉珈出了刁氏的房,一路往玉珈的闺房走,不时有家人经过,不得机会开口,只等到了玉珈的住处,进了门,玉珈立即冷脸问:“你来我家里,是何居心?”
所言问李家的事不过是借口,真正想知道的是三春怎么突然来了家里。
三春也不赘言,直接道:“为救李忠。”
玉珈一惊:“他怎么了?”
三春道:“大小姐还不知道呢,李忠给人陷害,已经落入巡捕衙门的大牢,九死一生。”
玉珈手中的团扇啪嗒掉在地上:“啊!”
寒香拾起团扇,搀着玉珈往炕上坐了,劝道:“小姐别急,巡捕衙门可是归大人管辖。”
三春冷笑:“怕只怕,正是因为巡捕衙门是孙大人管辖,李忠更死的快,这其中的道理,我不说,大小姐你也明白的。”
玉珈当然明白,因为自己非李忠不嫁,父亲为此很恼火,隐约听闻,父亲以堂堂九门提督之尊,屡次害李忠,还不是因为自己,所以玉珈茫然道:“这可如何是好?”
三春也急:“这事不能拖拉,听说李忠之罪名是因为擅闯康亲王庶福晋的住处,康亲王可是皇亲贵胄,惊扰他的女眷,李忠活不长了。”
此事关系到康亲王,玉珈更是唬的脸色煞白:“李忠他,为何要闯康亲王女眷住处呢?”
三春一笑反问:“大小姐聪慧灵秀,这话你也信?”
玉珈并不信李忠会对容氏做了什么,而是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康亲王的女眷不容轻忽,李忠怎么会无端闯入内宅呢?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李忠给康亲王陷害?”
三春缓缓摇头:“我不敢妄言论断,但我肯定李忠做不出那种龌龊之事。”
玉珈轻轻点头:“我也不信。”
忽而想起三春和李忠定亲的事,便问:“在刁姨娘处,你说你和李忠退了亲事,为何?”
个中缘由太过复杂,三春简单道:“彼此不合适。”
玉珈蹙眉,似乎有些不解,忽而微微一笑:“退亲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