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撩人情思。
云啸独坐小亭自斟自饮,头上绯色的纱灯轻轻摇晃,霞色光忽左忽右,他的眸色便忽明忽暗,扑朔迷离。
有极轻的脚步声,他知道是云瑚来了,云瑚精于轻功,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待云瑚进了小亭,他就推了酒壶过去:“没有杯。”
云瑚坐在他对面:“我不吃。”
云啸再不做声,吃口酒,拈一颗蜜饯,这是他喜欢的方式。
云瑚道:“你看,人家有未婚夫,你打算这样消沉一辈子么?”
云啸挑起眼皮觑一眼:“首先,你误会了,其次,这不是你该管的。”
云瑚给他呛,气得语塞,良久才爆出一声冷笑:“我管不着你,自然有人能管得着你。”
云啸方想呷酒,听此言将酒盅咚的置放在玉案上,酒盅是官窑上等白瓷,玲珑剔透,玉案是神匠坊特制三足餐盘,白瓷撞击绿玉,清脆悦耳,他怫然不悦:“你威胁我?”
云瑚避开他凌厉的目光:“我是为你好。”
云啸轻蔑一笑:“不必。”
云瑚自知劝他不得,又忍不住:“你别忘了我们干的事。”
云啸扬头赏月,意态闲闲:“我从来没有忘过。”
云瑚感觉自己有些多余,站起道:“这是最好。”
待下了台矶,又回身:“吕家人想见我们,是你去,还是我去?”
云啸收回目光:“自然是我去,你一介女流,名义是养在深闺的云家小姐,不要轻易抛头露面。”
云瑚嗯了声,走了,淡粉色的衣裙隐没于花草树木中,人比花娇。
云啸继续自斟自饮,一壶酒空了,才喊人过来收拾,他就回了自己房里。
房里的丫头见了忙迎上来,为其更衣洗漱,做睡前的准备。
当当当,有人敲门。
云啸朝门口努努嘴,便有个小丫头过去把门推开。
是李忠,他不等小丫头通报,自己就走了进来。
云啸看眼小丫头们,便纷纷退下,门一关,房内只余李忠和他两个,他就问:“你来作何?”
李忠并不理会他的冷淡,问:“是你救了三春?”
云啸傲然一笑:“这话你问的有些多余,若不是我救的她,她又怎会在我家里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