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幽幽,灯火昏昧。
一两声诡秘的猫叫来自屋顶,凭空惹人心烦。
李孝惊的不单单是三春这一句“你敢打朝廷命官”,还有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三春竟然在李忠房内,这样的时辰,盘膝对坐,李孝心里骂着兄弟色胆包天竟敢不伦。
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话已出口,三春只能顺着说下去:“儒少爷刻苦攻读,绝非池中之物,早晚飞黄腾踏,即使做个知县,那也是朝廷命官,大爷该知道打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
此时李孝的心思已经从儿子身上转移到兄弟身上,刚好有点后悔,甚至后怕,方才那臭小子若跑的慢些,岂不是给自己打的七荤八素,于是借坡下驴的指着李子儒:“今儿放过你,将来你如果做不成朝廷命官,咱们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李子儒从三春肩头探出半张脸望来,李孝已经转头向李忠:“你跟我出来。”
李忠惦记着三春那计中计连环计呢,屁股未动,只问:“啥事在这里说不成吗?”
李孝使劲瞪了他一眼:“不成。”
李忠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这世上,我一怕娘二怕你,走吧。”
他怕李孝,不单单因为李孝是他兄长,更因为父亲过世的早,娘又是一介女流,他从小便喜欢在街头混,这个家都是哥哥在操心,年事渐长,他深感愧对哥哥,所以尽量顺着哥哥的心意。
兄弟二人出了房门,李忠又问:“啥事?”
李孝脚步不停,也不回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李忠突然明白了,不消多问,哥哥大概误会他与三春……想着忙跑上前拉住哥哥,小声道:“哥你多想了。”
李孝见他明白了自己的用意,甩掉他的手怒道:“黑灯瞎火的,你将三春喊你房里作何?”
听他这样质问,李忠也火了,觉着哥哥这话辱没了他的人格,高声嚷道:“当然是有紧要的事,不是我说哥,你的心眼咋那样小,又那样歪呢,你能不能别把我想的那么腌臜。”
心底无私,底气就足,中气也足,声如洪钟,这样一来,反倒让李孝尴尬了,顿了顿,丢下一句:“你知道就好。”
腾腾的回了自己屋去。
李忠也回了房,见李子儒同三春和十九姑说的热火朝天,他没好气的踹了李子儒一脚:“滚回去睡觉。”
李子儒揉着给他踹痛他屁股:“为何二叔你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