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的神色,似乎等下便要验证一番似的,真是要命,骑虎难下,三春唯有硬着头皮道:“我只在班子里打杂。”
本想避重就轻,十九姑却扬起高傲的脑袋:“当然会。”
三春暗暗叫苦,忽略了这个十九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说白了……有点傻。
允礼果然兴致勃勃道:“那好呀,姑娘可否为本王展示一下呢?”
三春晓得他是对十九姑起了疑心,刚好台上的角儿起了高音,三春趁机道:“那上面热闹,王爷不如看戏吧。”
允礼摇头:“看戏不如看戏法,姑娘请。”
十九姑还真不客气,左右的找,就发现戏台围栏分别在四角竖着高高的柱子,这是用以支撑戏棚和固定围栏用的,她笑着手指那柱子道:“王爷请上眼了。”
说完嗖嗖跑过去,打围观者稀少处来到柱子前,双手握住,纵身一窜,灵猴般,须臾爬到柱子顶端,到了最上面还不忘卖弄的做个漂亮的姿势。
允礼击掌叫好。
围观戏台的人们也突然发现这里的状况,见那高耸的柱子上站了个妙龄少女,大家惊诧不已,纷纷叫好,竟连戏台上角儿最精彩的唱段都不看了。
李忠那里业已发现,心道我的姑奶奶,你这不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会功夫么。
就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十九姑身子突然往下一坠,唬的三春掩口瞪眼,围观者也接连的惊呼,可是十九姑却并无掉下来,而是以双脚勾住柱子,双手伸开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最后脚一松,直直坠落,吓得众人尖叫起来,然十九姑却在半空翻了翻,最后稳稳的落地,如一枚轻羽。
叫好声铺天盖地,连戏台上的角儿都停止了唱念做打。
十九姑回到三春这里,看着允礼道:“这回王爷该信了吧。”
北京城多庙会,庙会上多跑江湖卖艺的,经常可以看见立竿百仞,建帜于颠,人于其上,盘空拔帜,如猱升木,这种技艺谓之竿戏。
允礼淡淡一笑:“姑娘好生了得。”
转而看三春:“虽然你在杂耍班子里打杂,耳濡目染,总该会些吧。”
十九姑知道他存心为难三春,正待替三春圆满,三春却将身子一倾,做趔趄状,允礼本能的伸手相搀,身子相触,三春羞涩的道了声“多谢王爷”,待直起身子,举着手中那装有日常所需细碎之物的荷包给允礼看:“王爷,这算不算呢?”
已经回来的刘景泰怒道:“你这叫偷!”
三春不以为意,将荷包还给允礼道:“取而不还,叫偷,取而还之,叫功夫。”
允礼听罢朗声而笑,忽而想起了那条汗巾,琢磨既然是归还,就该照原物而裁缝,可是三春还给他的那条汗巾,料子买不到情有可原,上面所绣的花卉也换了别个他就在知道为了什么,于是问:“那条汗巾,为何不绣芍药绣四君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