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忽闪下眼睛:“也说不定是女儿。”
允礼微微蹙额:“唔?”
三春道:“只是怀疑。”
允礼垂眸扫了眼,见她怀中还抱着那件破棉袍,一双手大概是因为紧张,使劲抓着棉袍,给神鞭张的辫子勒得不得不将身子后仰,一张脸也快窒息般胀红。
允礼看罢,轻声吩咐:“放他们走。”
旁边的孙尚荣有些吃惊:“王爷,这……”
允礼已经拨马往回走,一笑:“所有的城门都严防死守,你害怕神鞭张插翅飞出京城。”
孙尚荣道:“卑职觉着,只是个小丫头而已。”
允礼回眸睇他一眼:“蝼蚁也是条命。”
孙尚荣再不敢啰嗦,于是传令下去,放神鞭张走。
九城兵马散去,神鞭张抓住三春的胳膊就跑,一口气跑出去好远,累得三春岔气方停下。
神鞭张向三春拱手道:“好孩子,你这个恩情叔记下了,有朝一日,叔会回报给你。”
三春跑的口干舌燥,哑着嗓子道:“你没听那果郡王说吗,所有城门都严防死守,等你真的逃出去了,再说有朝一日的事。”
神鞭张不屑的冷笑:“今儿若非去看个老朋友,也不会给他们堵住,那我这就告辞了,山不转水转,咱们爷俩,改日见。”
三春咽了口吐沫挥挥手:“你自己保重。”
神鞭张走了,三春歇了一会子,也东打听西打听的回了家。
向晚十分,李忠也从王府回来了,他是听说白天发生的一幕才回来的,进了家门直接拐到三春住的地儿,李家跨院一处西厢房,东厢房住周嫂子,正房空着,即使空着,因为那是尊者的象征,所以不能给三春和周嫂子这种丫头仆妇住。
服侍完主子们用晚饭,距离就寝还有一段时间,三春趁机在自己房里歇一歇,等下就要去给两位小姐打洗脚水。
当当当,有人敲门。
三春懒懒的问一句“谁呀”,下了炕过去将门打开,见是李忠,也不施礼,只道:“二爷回来了,二爷你怎么又回来了?果郡王很闲吗?不用你这个长随陪伴保护?”
见她堵在门口,李忠推着她进到里面,急切的问:“快说,你怎么遇到我师父的?”
三春道:“巧遇。”
李忠又问:“他老人家可逃出去了?”
三春摇头:“这可不知道了。”
李忠突然撩起长袍下摆就跪:“你救了我师父,受我一拜。”
三春一惊:“二爷,使不得。”
双手来扶,挽住李忠的胳膊,想把他托起,只是两个人力量悬殊,一个托不起,另个跪不下,正僵持着,房门哐当一声开了,是李孝。
见二人呈拥抱状,李孝脸色一凛,喊李忠:“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