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将水盆放在炕沿下,低头致歉:“我下回会注意的。”
大春瞪了她一眼,不知为何,总觉着看她别扭,人瘦就瘦吧,还白,白就白吧,眉眼还像年画上的美人似的,所以怎么看都觉着像三春这种女人,不是狐狸精也是妖精,大春往炕上噗通坐了,踢掉脚上的鞋子,睇她一眼道:“你说你,是个奴才,听着这名字像是小姐似的,你叫什么不好呢,非得叫三春。”
三春无奈道:“爹娘取的。”
大春哼了声,刚好养的猫蹭了过来,她抱起,道:“叫个花猫也成啊,非得叫三春,外头人听着,还以为你是我爹的私生女呢。”
三春叹口气:“没法子,我如果叫花猫,大小姐您让这花猫叫什么好呢难不成叫大春”
大春只顾着爱抚她的猫,嘟囔句:“懒得理你。”
三春就告辞出来,她还要去给二春打洗脚水,刚迈出门槛,听里头的大春骂道:“贱人,甭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敢骂我”
三春耸耸肩,付之一笑。
伺候完大小姐,三春又往厨房打了盆洗脚水端进二春的闺房,甫一进门,即嗅到一股酸臭的味道。
二春正盘腿坐在炕上啃着一支鸡腿,脚上连袜子都不穿,还不时的用手抠一抠脚趾头缝,搓下一团泥垢随手一丢,然后继续抠继续搓,听见脚步声,慌忙将鸡腿放入盖碗又把盖碗塞入铺好的被子里,见是她,拍了拍心口道:“吓死我了,我以为是我娘呢。”
随即拿出鸡腿,仍旧啃着,吃的满嘴油光锃亮,吃的一声接一声的打嗝,胃气从嘴里扑了出来,三春恶心得急忙屏住呼吸,然后将水盆放在她面前的炕沿下,道:“二小姐,你洗脚。”
二春头也不抬道:“你端出去倒了吧,回头我娘问,你就说我洗过了。”
三春恭顺的应了,将水盆重新端了出来,哗啦倒在院子了里,想起还要为大小姐扫炕铺被,遂重新返回大春的闺房,进了院门,却见有个人影一晃,随即跳墙跑了,而大春,胡乱的整理着衣裳,见是她,怒道:“你怎么阴魂不散呢,谁让你来的。”
三春委屈道:“我是来给大小姐扫炕铺被的。”
大春瞅了瞅墙头,心有余悸的问:“方才,你都看见什么了”
三春眼睛望向那墙头,淡淡道:“看见一条狗跳墙跑了。”
大春气得扬起手来欲打:“你骂人”
三春慌忙闪身躲开:“是我看错了,回头有人问,我就说看见的不是狗,而是一个男人跳墙跑了。”
大春缓缓放下手:“不对,是一条狗跳墙跑了,如果有人问,你就这样说。”
三春点头:“是,我知道了。”
大春厌恶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回房,边道:“不用你伺候了。”
三春尊声是,也回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