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宿舍的路很长,老黄本来不是容易感伤的性格,当兵的人,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儿女情长根本困不了他。可是想起宁风来,老黄还是难受。
“后来呢?”
老黄苦笑声:“后来,出勤被两个小贼撞了腿,伤口复发恶化,彻底退役了,闲来无事就当了老师,挺好的。”
时暮小小声问;“我是说,你前男友呢?”
路灯下,他五官扭曲,显得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更加狰狞:“那畜生说受到国外某医院邀请,要去那边学习七年,可能不回来了。我就说你把我带上呗,你猜猜那狗币说什么?”
“他说我粗俗愚笨学不会英语,就此断了吧,还他妈给了老子一套房和二百万分手费,我可去你妈的?!老子看上的是你的钱吗?好吧,那个龟儿子的确挺有钱的,但我这个大老爷们也不能屈服啊!”
说着说着,老黄就开始生气,他平复下心情:“他就是嫌我人老珠黄,菊花不紧,去找别的小鲜rou了,谁他妈不知道医院里追他的人大排长龙,妈的,别让我遇到他,遇到了,老子把他三条腿全打断!!”
唾骂口,终于到了宿舍楼外,老黄掏出钥匙开门:“行了,你们进去吧,今天这事儿别和别人说啊,你们要是说了我也没办法,最多被人叫死基佬呗。”
老黄想得特别开,主要是别人的嘴没他拳头厉害,就算知道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比比。
时暮连连点头,跟着傅云深进了宿舍楼,见他们离开后,老黄重新锁门。害怕电源不稳再出故障,两人一致决定爬楼梯。
为不影响到他人睡眠,时暮把脚步压的很低。
想到老黄刚才的眼神,她内心一阵唏嘘,老黄说着恨宁风来,说着过去了,可看那样子肯定是没走出来,说不定这肌rou大汉每天晚上都躲在被子里哭。
她咬咬chún:“傅云深,宁风来可能已经死了。”
他停下脚步:“你怎么知道?”
时暮贴近傅云深,微低沉了声音:“生死蛊是巫蛊术中的一种,它取的是人的魂魄,当一个人将死时,三魂七魄不稳,这时候是取魂种蛊的最佳时期。所以我怀疑……宁风来根本没有出国,他可能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宁风来知道大限将至,于是……趁此机会把生死蛊种在了老黄身上。”
时暮眸光闪烁:“人死后,三魂七魄脱离rou身,生死蛊才能生效,所以,宁风来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死了。”
“还有百分之二十呢?”
“他还活着,那个生死蛊是别人给种的。”
时暮和傅云深都知道,这百分之二十不可能。
他拉紧书包,步伐加快,没有说话。
时暮愣了下急忙追上:“我问你,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要不要把真相告诉老黄啊?”
走在前面的少年猛然停下脚步,时暮重心不稳,径直撞上。
她捂着撞疼的鼻子,龇牙咧嘴。
月光清冷,他声音更是:“有些谎言,好过真相。”
时暮皱皱眉,疾步跟上,“那你说,我要不要把宁风来的魂魄聚集过来,让他再看老黄一面?”
人死时三魂七魄是聚拢的,行善之人直接入lún回,冤死的枉死的便会变成游离的恶鬼。像宁风来这种的,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他生的时候就把一魂一魄抵了出去,等死了,剩下的魂魄无法聚拢,像没有线接连的珠子一样四处散乱飘荡。
孤魂野鬼起码是魂是鬼,宁风来这属于……幽浮?
想着,时暮就不由同情了,老黄前男友真是好惨一男的。
傅云深白了他一眼:“关你pì事,做好你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