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盯上了?我只是替我父亲应付个差使,他要棉布供应jūn_duì,酒楼还遇到了于慎行大人,我多和他聊了几句……”
严世贵说到了这里突然停住了暗想:“难道我上次一番自我推销,说了什么犯忌讳的话?那也不会把我棉花原料供应停了,动作又太小,上门抓捕不就完了?难道,推销效果太强了?”
那些话是他苦想解决大明远景问题的治国之策,他这样精准打击问题核心,并给出明确解决办法,这真是没有第二份了。
严世贵还真就不知道,他的几句话,已经给整个大明带来实质性的震荡。
于慎行写了举荐信给张居正,张居正见了于慎行写的书信,对严世贵非常欣赏,并把这信里面的内容给已经罢官实际有权的高拱看,但是高拱有点什么事儿藏不住,大嗓门把这些内容嚷嚷开了!
结果,朝野震动,支持的说大明要龙腾万里,海量银子等着我们去开发,而反对的主要说这说法太惊世骇俗,谁能凭一面之辞就轻易出海,况且我泱泱大国居然羡慕蛮夷的白银,实在是有失体统,再说商业是不入流的技艺。
更有人主张要把提这话的人投入诏狱,好好拷问他,谁教他这么妖言惑众的。这种人不好好种地念圣贤之书,想这些歪门邪道的就该死。
严世贵知道这以后一定会感叹:“蝴蝶的翅膀……真的存在!”
他现在只追问最关心的:“对了,王掌柜那您是如何知道,我这么多事情的呢?”
“做生意的谁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三少我劝说你干脆收手也就是这个道理,你不爱听我也得说,你太书生气了,你几天就能产出别人织一个月的布,所以你敢给低价,但实话说是,那离发大财还远呢!”
严世贵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一个古人在智商上多优越:
“前辈请指教!”
“好我教教你……”
王常柜大大咧咧的接过一个美妾递过来的茶水,另外一个小妾给他跪着举着沉香木的茶盏托盘,他喝了一口慢慢放下,然后盯着他认真道:
“你入棉纺行,还没有拜过山头吧,这当地谁是主管,谁的当官的,各自都有什么人脉,你好像一无所知吧,你这样就想开作坊赚钱,商会都有谁你都不清楚,兵法云,知己知彼,你呀,呵呵,有些好笑呢!”
“是是是……”严世贵认可,“正好请您给我讲讲,津门富商都有谁呢?他们都有什么影响力?”
“蒋宋孔严四大家的名头,你已经知道了吧,他们之所以在当地矗立不倒,除了他们四家都会经营外,还和各有当官的后台有关,可以说门多,路广,比如你们严家你父亲严政大人,他主管盐政,仅这一门生意就财源如海,还有,你大哥严世才主力经手粮食,想来你听说吧?那银子的进项能少吗?”
“领教了,还有呢?这当地纺织、绸缎的生意做的最大的是哪家?”
“三少你没听说?蒋家京城蒋御史大人的生意,丝绸,布匹,茶叶什么挣钱人家做什么,一直都是直供jūn_duì布匹的,谁知道人家的生意被你抢了一部分,他们能对你有好脸吗?派商会人来挑你礼,听说你还拉军刀了?”
“您是说,他们害的我?”
严世贵他站起来了,手摸向一把龙泉宝剑。
“逼我杀人……起码闹一场!我不信了,他们不怕戚家军?”
“无凭无据,你找人家也没有用,其实四大家族之外,在当地像你这样做纺织生意的真不多,但守着运河,做运输生意的也不少呢!你是知道松江的布,衣被天下,那布匹运到了这儿,得涨价,这是有人控制的!”
“……”
“人家守着运河,能让你把棉布的价给拉下来?你抢人家饭碗?人家还不要你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