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竟然有人自称账房先生和讼师的人来了。
“谁啊?”抬眼一看来的也就十六七,个不高一对大眼机灵活泼,古代十六岁就是成年,而这小伙更不觉得对面的严世贵是什么“长者”。
他进来潇洒的摇着手里的小扇子,一步三摇头乱晃的,这个狂!头顶四方平定巾,蓝布直缀,是个读书人?
“你就是严三少?”
他上下打量着严世贵,一开口语气小大人的样子更让严世贵哭笑不得,你哪儿来的?
“我是严世贵,你是……”
“学生姓柳,柳少游是也,柳亦绮是在下的堂姐……”
这柳少游话语连珠,语速挺快的显得脑子灵活,小书生太搞笑了:
“承蒙阁下关照我堂姐先前冒犯了你,你还给她银子且没为难她,她叫学生……道个谢,谢谢!”
“哦!这柳家人还算有良心。”
严世贵点点头,心里对柳亦绮的一点反感减弱了,毕竟她打死过原来的自己一次的事,没心理疙瘩至少有点怕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柳家还能是那种不通人情的家庭?”
这位柳家堂弟急了秀才打扮的他清秀俊逸,严世贵可也帅,可这小秀才眼神里都是对严世贵这种纨绔庶子的鄙视,一直也没怎么正眼看过他:
“我姐怕你玩别的花招,故派我说声,银子少要一半你给50两就行,少要的就当了用来给你治伤的,这样就算一切两清了吧!”
“好啊!”这少年高傲却让人恼火,“那你刚才还说想当账房?”
“怎么不能胜任吗,我喜欢!”
“你行吗?”
严世贵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让这少年“天啊,我这种高才生竟然受鄙视了”的悲愤样,冲他吼道:
“我说严三少你别口不择言了,你比我大两岁但得管我叫声年兄,我考中了秀才您没有啊,你又算什么!”
“少游休得无礼!”
那边的周氏出来了一见这少年这么说话,脸上发白忙拉住少年,那揭人最重要的短处呢!
严世贵脸红了,打脸,明白这是赤裸裸的打脸,能听见响的那种。
“少爷捐了银子是捐生,其实要考上了举人都一样,”周氏打圆场,“少游很小考中童生也厉害但别……”
“哼,考中童生是才华,但当账房先生也需要学幕,那又是一门谋生的本事,还不让我这东家问了?”
严世贵心里的火顿时腾一声起来了,他要怎么给这些古代只知道科举当官取向的人解释呢?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科举正是东方巨龙束缚的锁链啊!西方文艺复兴诞生近代文明,严世贵心沉重道:
“算了这位柳小年兄你怕是对知识还一无所知吧,那我们这个庙小,您快走吧!”
“我不走!不就是学幕吗?我对这个非常有兴趣,明告诉你吧,我父亲他就是账房先生,我对读书八股其实讨厌透了,我才不乐意当官呢,我什么都会,我就乐意当账房,今天我这个账房先生当定了!”
这十六七小伙子大喊着说出来这话,他也痛快了一脸的轻松,把严世贵都喊愣了,你特么来我这儿发泄了?
周氏责备柳少游别犯傻了,这年月书生最好的出路就是考举当官。
当“师爷”是被人看不起的,至少低于官一等,称为吏,师爷是明清幕僚的俗称统称,而从事比如说讼师、账房,还有代笔写稿的很多工作都得要当学徒,这过程叫“学幕”。
前些年有个牛人徐渭,那是著名抗倭人物胡宗宪的第一谋士,那就是不错的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