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恩人看到我醒来,也跟着把眼睛睁开了。其实我很好奇,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睡着的?怎么每次在我醒来的时候他都能察觉。
还是和日常一样,我和他打个招呼,然后他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直接把食物和水分给我,自己也跟着吃些。等我吃完了,就一言不发地开始上路,我也只好匆匆地跟上他的脚步。
这感觉,有点像是被他圈养的宠物。
……
这是我第一次走在这完全没有安全感的地上。第一脚踏上去,鞋子已陷入一大半,然后提起来,跟着扣起大量细沙,然后哗啦啦地掉回地面,还有大部分沾留在鞋子上。第二步,第三步……渐渐地,鞋子里面已经进了很多沙子,顶着脚板,出奇的难受。
这些沙子和我之前看到的盖房子用的那种有很大区别。工地用的沙子普遍比较大颗点,颜色没有这么白,很黄静。而眼前这种属于很细小,有点灰白,而且光滑,抓一把在手上,几下子就流光了。
走了几百米,右脚突然踩到比较松动的地方,整只脚陷入至裤脚处,吓得我急忙把它拔出来,鞋子里头都塞满了沙子,然后不得不把鞋子脱下来,拼命倒掉里面的沙子。
此时眼前仿佛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烦心归烦心,路还是要走的。
看到恩人已经离我很远了,也顾不了仔细处理,赶紧穿上鞋子,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看着我满裤脚的黄沙,我突然想到了流沙。在电影里经常看到只要站在流沙边缘,都能把人卷进去然后吞没。其实研究表明,真实的流沙在沙漠很少见到,而且威力也没有这么大,一般只能陷入到半身,前提是你掉进去时不要拼命挣扎,否则会越陷越深。
虽然这些场景有点夸大其谈,但如果真的陷进去了,处理起来也是相当麻烦。
说到流沙,大家会想到沙漠的另外一种自然灾难,沙暴。当沙暴来时,浩浩荡荡的黄沙席地而起,眼前半米以外的事物几乎看不清。而且如果风力再大一些,可能会把人和畜都卷起来,接着不知道在高空中旋转,移动几里,但最终的结果肯定是摔下来变肉饼。
今天走了一天,幸亏没有遇到任何的意外,最多就是脚陷入多次泥沙中,搞得自己有些无心烦躁。而且这天气也特别热,炙热的太阳把人都晒得喘不过气来。幸好自己的衣服自带顶帽子,勉强能遮挡一些热气。
我也不知道今天走了多少路程,只是有气无力地跟在恩人的后面,偶尔抬头看看天空,最后还是被刺眼的阳光打的只能低头。当感觉天气有点清凉的时候,我知道快要接近傍晚了。
我本以为恩人会寻找个落脚点过夜,因为在沙漠中,晚上行路是很危险的。环境太黑,看不清周围的事物,而且白天埋伏的沙漠居民也开始出来觅食了,一个不小心很容易中招。再来,寻找落脚的地方的也是有讲究的,最好是选择地势凹下的沟壑。这样一来可以抵挡一些风沙,不至于整个人被沙子掩埋了,而且还有抵御寒冷的作用。
我以前听人说,在沙漠看日落,会发现夕阳特别的大,特别的红,至于原因,是自己眼前没有障碍物,视线会看到特别宽特别远。但此时此刻的我并没有任何感叹的地方,所以我觉得还要附加一个条件,需要有欣赏的心情。
红日越落越低,等到还剩半个的时候,恩人突然停下来,说,“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
我没有听错他的话,我们在这里落脚,他不会连在沙漠里面生存的常识都没有吧。这里就是一块平坦的沙地,没有任何可以抵御风寒的堡垒,我才穿了两件衣服,估计到了半夜人都凉了。
我睁大眼睛,用质疑的眼神询问道,“我们今晚在这里过夜?”
他应该是知道我想表达什么,但并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
我这时内心拨凉拨凉的,但想到他能够安全地带我走出那片森林,他的强大的本领毋容置疑。最终还是说服自己说,“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不一会儿,恩人拿着一堆枯枝回来。在沙漠戈壁,一般能见到的树木是胡杨,但眼前这些枝丫看起来不像是是胡杨,而且我们走了一天,除了茫茫的一片干沙,也没见过一棵树,一棵草,都不知道他是从那里找来的木材。
我本来见识不广,再加上这几天看到的很多事物刷新了我的认知,所以我也见怪勿怪了,还是跟着恩人老老实实走出这片荒无人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