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举兄连解试都还未通过,怎么会就作阉割之事了呢?”赵清河万万都没有想到张鹏举会如此莽撞。
自先帝刘晟在世时,就开始重用官宦,除了前朝的大臣士人外,欲居高位必定要先行阉割才能够被重用,就连科举考中进士的人也不例外。
于是一种奇特的现象突然出现,有一部分人在中得所在州府的解元之后,就会自行阉割,破釜沉舟,不给自己留下后路,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而张鹏举这样的,解试都还未参加就要自行净身的人,实属少见,若是放在贾柯这种单身汉孤身一人还好说,张鹏举是有家室的人,为何会突然想不开。
“贱妾一直在劝说我家官人不参加解试,我家官人不仅不听反而还责骂我扰乱心绪,儿女情长怎么比得家国大事,贱妾又怎么不懂这个道理,可是城外家中尚有老父母盼着贱妾可以延续张家香火,官人今早嫌弃贱妾整日叨扰,已经到坊间买刀去了,贱妾万般无奈,只能以死相逼。”孟雨瑶抽泣着解释道。
围观的人听了皆是愤愤不平。
“放着好端端的家不要,朝廷的这一口饭就真的那么好吃吗?”一个壮汉恨恨地骂道。
“倒霉姑娘家怎地会遇见这般无理之人,要我说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一个膀大腰圆的壮硕女人,浓妆艳抹,眉间还有一点朱砂,一边说一边扭动着老槐树腰,一手在前挺的肚子抚摸着,另一手拿瓜子,磕剩下的瓜子皮随意地丢在地上。
“李寡妇,你可别祸害人家姑娘,自家男人不要还不跟你一样成了弃妇,反倒遭人嫌弃。”一人在旁边唾骂这壮硕女人,女人鸽子蛋大的白眼往上一翻,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披头散发,像极了一棵茂盛的老槐树。
“姑娘已暂无大碍,两位公子想来是认识这位姑娘,老夫还要到南城去行医,姑娘就交给你们了。”孟雨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只是身子骨有些虚弱,加上秋风吹袭,嘴唇发白,又过度哀伤,一时间缓不过劲来。
赵清河拜别医馆大夫,慌忙将未打湿的衣物披在孟雨瑶的身上,自己穿一件单衣,刚从水中出来也是湿漉漉的,布料紧贴着肌肤,精干的肌肉隐隐约约地透出来,引得一旁几个小女子一阵芳心四颤。
“清河,你这一身也全是水,该不会生病吧。”贾柯问道。
赵清河摇摇头道:“小时候经常掉水里,习惯了,正值烈阳高照一会儿就干了,倒是孟姑娘,这么一折腾,得赶紧换一身干衣服来。”
“不如直接将她带回客栈吧,我们两个大男人干什么也不方便,等鹏举回来,我们两个也好生劝劝。”贾柯思索道。
自打赵清河与贾柯走后,四个人也作散了一般,各自又重新找了客栈,不因为别的,之前那家客栈实在太黑了。
黑心老板活该没钱赚。新居的客栈叫鸿福客栈,同样大小的房间直接便宜了一半。
回到客栈,张鹏举还没有回来,赵清河与贾柯坐在院中晒太阳,孟雨瑶自己一人回房自作打理。
晴空万里,秋高气爽。
赵清河坐在金黄的暖阳之下,衣服逐渐在阳光与微风中干透,懒洋洋地很舒服。
金阳洒落,光艳灿烂,正值初秋,如同稻黄灿灿,铺在琼州城的各个角落。
“满城尽带黄金甲。”赵清河闭着眼睛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