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苏堇漫竟是辗转了大半夜也没能入眠。原本因为每日干的活太辛苦,夜里她多数时间都是无梦的,可是昨夜,她却是罕见的做了一个梦。
至于梦的内容,晨间起身之时她已经记不太清。
苏堇漫忍着寒冷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下了床,梳洗之时却听见身后传来‘咯咯’的声响。
“贱人,昨天怎么就没摔死你。”却原来是梅蕊咬着一口银牙恨声在说话。
苏堇漫心头也是一直憋着一口气,“梅蕊,往日我敬你三分,不过是因为不想多生事端,可你几次三番的挑事,我也不是那等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会将昨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方姑姑,你以为她会轻饶了你吗?”
谁想听到这话的梅蕊却是得意的笑了起来,“就凭你这个无根无底的贱丫头也敢去告本姑娘的状?我的姑母今日才升了尚寝局的典执一职,方姑姑动我之前,也得要看看我姑母的面子!你害了我的姐妹阿秀,昨日的事情还只是一个开始,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尚寝局的典执是什么玩意?这是苏堇漫最困惑的事情,稍后要向慧儿好好问一问才是。在了解清楚梅蕊的后台之前,硬碰硬或许不是最好的方法。
“你还有什么脸面提阿秀?是她先向我下药,引得方姑姑对我用刑,然后再趁人不备毒杀方姑姑,到时候被毒打的我就成了最有理由杀害方姑姑的人。难道就只许你们拿我当替罪羊,不许我还击了?”苏堇漫原本是没有耐心同梅蕊说这么多的,她刻意将声音说得极大,却是为了让在场的其他宫奴听见。
也好让她们知道,这阿秀和梅蕊究竟是两个什么货色。
梅蕊在口舌上占不到什么便宜,便也没再纠缠下去。只是眼底的阴毒,却让人不忍直视。
接下来的这一日,也没见梅蕊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出来,宫奴被分到了去钟粹宫里搬花木的活计,这一次搬的可不是娇娇弱弱的乌金耀辉牡丹,而是一株一株碗口粗细的松柏数,乃是实实在在的苦力活无疑了。
“姐姐你身子还没好全,待会你就搬那些小一些树,让慧儿搬大的。你放心,慧儿从小帮着家里干农活,力气很大的。”慧儿冲苏堇漫信誓旦旦的拍胸,笑得一脸纯真。
“知道你担心我的身子,放心,都好得差不离了。有你家石大哥送的好药,又有好吃的东西养着,那点小伤哪能一直赖着不好啊。”苏堇漫打趣的道。
慧儿却是在听到‘你家石大哥’几个字之时霎时红了面颊,“姐姐你就被取笑慧儿了,石大哥他宅心忠厚,他……待我就像亲妹妹那般好。”
“他对你好,那也是要你值得不是?要不怎么就没见他随随便便对一个姑娘好呢?只不过就算如此,你也还是要多个心眼,毕竟这宫里眼睛多,爱没事找事的人也多。当心让人家给盯上,尤其是那个梅蕊!”
慧儿有些后怕的颔首,“慧儿知道了,那个梅姐姐总是刁难姐姐,她不是个好人。”
两个姑娘边聊天边干活,原本枯燥的体力活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枯燥。在这期间,苏堇漫也打听到了之前从梅蕊口中听来的‘尚寝局的典执’究竟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