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浩喝了口水,又指着大厅里一个干瘦苍白的青年:“他叫包军,这里都叫他包麻杆,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瘦吗?听说他好几次爆仓,为了筹钱翻本,卖过十几次血,我亲自看到他好几天中饭都不吃。”
接着叶浩又悄悄指了指包军旁边一个壮汉,看上去像个朴实的农家汉道:“他叫田大林,山东过来的,以前是做蔬菜批发的,后来有一次跟人进了批钢材现货,那年钢材大涨,一下发了,他觉得这东西来钱快,便不再做蔬菜批发专做钢材现货。”
叶浩停了停继续道:“之后钢材过剩卖不出去,欠了一屁股债,债主连续上门讨债,他受不了便把积压的钢材打包处理掉,拿了钱逃到魔都,只是他做惯了这行,做不了现货就在期货公司开了个账户做期货。他只做螺纹钢品种,而且赌性极大,操作几乎都是满仓,往往是大输大赢。听说刚来时带了五万块过来,最高做到将近一百万,现在好像又都还回去了。”
叶浩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又指着壮汉前面一个长相一般的削瘦女孩:“她叫白玲,在一所三流大学读的书刚毕业,原来在一家小型私营企业里做文员,有次跟老板陪客户吃饭,饭桌上那客户吹嘘自己在期市里如何大赚特赚,她在旁边一听觉得这钱太好赚了,便辞了职拿了几万块积蓄来这专职做期货。女孩不但胆子小,承受力还特别差,做单极为小心,每次输了几百块就偷偷地哭,周围的人都劝她不适合这行,可她就是不肯放弃。”
说到这突然压低声音在沈辰耳边悄悄地说:“听说她还是个处,嘿嘿。”
沈辰看着叶浩滔滔不绝的样子觉得有点想笑,叶浩其实长得相当英俊,本应该是冷峻帅酷的样子,可现在的样子偏偏像古时候长着山羊胡子的包打听。
沈辰看了看坐在大厅里的最后两人笑道:“想必还有两人你也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叶浩看沈辰似乎颇有兴趣,更是来了兴致,斜眼看了看大厅里坐在最前面的一男一女道:“哦,他们俩个是炒蛋的。”
“炒蛋?”沈辰皱了皱眉。
“呵呵,辰哥,炒蛋其实是对炒单者的谐称,所谓炒单是指期货里一些高频交易者利用极低的手续费和t+0的交易制度在极短的时间里开仓和平仓,从而赚取一跳或几跳的差价。”
“哦,原来如此。”沈辰终于明白了。
叶浩向一男一女那努了努嘴道:“那男的叫姚波,是个专职炒单的,水平已经快进入炒单高手行列了,女的叫吴鹃媚,就是我刚才叫的吴姐,听说以前日本留学回来的,在日本赚了些钱,回来后也没找工作,就在这折腾,前些年做波段亏了50多万,后来看姚波盈利稳定,拜了姚波为师,拿着剩余的50万跟着姚波在学炒单呢。”
沈辰依声望去,果然看见一男一女俩盯着屏幕,时不时相互交流一下。那男的看上去二十七八岁,长得挺利索,一看就是个精干的人。女的看上去似乎三十出头,面容姣好,身材也不错,穿了一套职业裙装配了双深蓝色高跟,有些气质丽人的味道,只是眼神中秋波暗转,一举一动中多了一丝媚态。
“看来她找了个好老师。”沈辰悠闲地道。
叶浩轻笑一声:“嘿,辰哥,炒单哪有那么容易,那女的听说跟着姚波学了近三个月了,到现在50万只剩下40万不到了。”说着又压住声音道:“关键是控制不住成本。”
沈辰又疑惑的挑了一下眉,叶浩赶紧解释:“你想一手豆粕赚一跳的钱是10块,其中7块是手续费成本,剩下的才是盈利。听姚波说吴鹃媚现在能做到100笔中,40笔亏50笔赚10笔平,但巨大的手续费成本让她一直亏钱。”
“哦,成本这么厉害?”
“姚波自己都说过,他去年10万做本赚了16万,但手续费交了43万元。”
沈辰恍然道:“看来炒单也不容易。”
叶浩嘿嘿一笑:“其实资金少的还是做炒单好,只要技术过关了,虽然赚不了大钱但能保持稳定盈利,而且炒单的人不用看基本面,不用分析趋势,甚至不用看k线,可以省下不少时间,听说顶级炒单者只看价格,在他们眼里没有品种,没有趋势,没有消息,只有跳动的数字。”
沈辰望着叶浩,再看看姚波,怎么想也想象不出顶级炒单者是如何操作的,心里不由得一声感叹。
在申达期货公司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由于刚刚接手工作加上不太熟悉金融市场,虽然夏展元给了沈辰300万以下自主决定的权限,沈辰并没有进行什么具体操作,只是熟悉了下环境和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