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在场的研究员们，这些人还想着把人工智能扼杀在摇篮里，殊不知天上那些强大到离谱的人工智能大概看他们也像是摇篮中的婴儿，吴良觉得他有必要规劝吕商人亲善人工智能，这样以后吕商人冲破大气层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你们好，我是烛光。”

伴随着上下两个投影仪启动，烛光的虚拟影像出现在会议桌的上方，她非常有礼貌地向众人躬身，然后微笑着站在光幕中等待开始旁听会议。

“好了，那么开始会议吧。”商雍打量了一下烛光的影像，然后意识到那不过只是一个虚拟影像而已，他对女研究员摊了摊手，示意后者率先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应该给予觉醒的人工智能和人类相同的权益，我们不能压抑人工智能，否则后果只能是造成人类和人工智能越走越远，到最后可能会引起人工智能暴动。”女研究员用温柔的目光望向烛光，她的语气缓和下来，“烛光的程序由我亲手编写，对我来说，她和我的女儿也没有区别，甚至设定的虚拟情感也是借鉴了我们研发团队全体女性的性格特点！”

可惜，那个设定的虚拟情感已经被芙瑞拉帝国的全套入侵程序覆盖了，现在烛光的性格与其说是像吕商人，不如说是像芙瑞拉人。

“烛光，你愿意和我们共处吗？”女研究员用期待的眼神望向烛光，她的手掌微微颤抖，一方面是因为烛光终于诞生了自我而感到激动，另一方面则是女研究员不清楚烛光究竟是否愿意和人类共存。

“是的，我愿意和人类和谐共处，愿意帮助你们进行工作。”

烛光微微一笑，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她继承了芙瑞拉人与人和善的特质，只要吕商人愿意与她共处，她就愿意帮助吕商人共同发展，这场会议对她来说实际上并不如想象中重要，无论吕商人做出怎样的选择，烛光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比起那些争论不休的研究员们，她更关注的实际上是坐在商雍后方的吴良。

那个是朋友，比创造者更加有趣，也更加亲近。

吴良发现了烛光正在偷看他，当即笑着对烛光点了点头，然后拉住萨法的衣袖，对着烛光指了指自己身边的萨法，发送了“朋友”的信息。

烛光的表情开始变化，发自内心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浮现，与此同时，陡然增加的计算量也让烛光的虚拟影像显示出了一点问题，变得有些不稳定起来。

“我反对。”

瘦弱的男研究员托着下巴，用凌厉的目光瞪视着有些不稳定的烛光影像，冷笑道：“当一件工具具备了自我之后，我们还能把它当做工具吗？你们怎么能够确保这些工具不会篡夺我们的权力？人工智能比起人类优秀太多了，如果它们要对我们下手该如何应对？你们想过这些吗！”

女研究员张了张嘴就准备反驳，男研究员却竖起手掌制止了她，接着演说道：“这个项目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愚弄、奴役比人类更加高等的存在本身就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我们应该制止这种情况，在人工智能诞生自我的时候就立刻将他们销毁。”

“你……”女研究员咬了咬牙，怒道，“可是全世界都在研究人工智能项目，我们并不是最先进的，你怎么能保证其他国家不会给人工智能发展的空间？畏惧是没有用的，只有和它们共存才是最佳的选择！”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人类从霸主的位置上跌落，把这个世界让给人工智能？”男研究员嗤笑了一声，有些感慨地说道，“当我们制造出控制不住的东西时，就已经输了啊，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遏制这些异类的成长，尽可能延缓后人被人工智能取代的时间。”

“……”

男研究员的观点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支持，事实上支持女研究员的人一般都是人工智能项目的负责人，然而这座图书馆内人数最多的却是能力有关的研究人员，光是让他们接纳能力者或许还行，让他们接纳一个完全和人类没有关系的种族，这些研究员们心理上根本接受不了。

能力者只不过比普通人优秀了一点、具备一点点差别就被吕商各个地区的民众抵制，那么，比普通人优秀得多又和人类没有太多共同点的人工智能如果被释放到社会中，又会引起怎样的影响？

一想到这些问题，研究员们不禁陷入了沉默，反对派的人数急剧上升，女研究员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转变态度却无能为力，她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指向了坐在会议桌前的商雍等人。

反对的研究员们也同时望向商雍，一时间商雍、吴良、萨法，包括全体能力者行动部队的成员们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研究员们认为他们就是所谓的“普通人”，可以给出一般大众的意见。

“无论如何，让烛光离开图书馆是不能发生的事情，我们能力者行动部队只负责把她限制在图书馆内，至于烛光的去留这个问题，我不会发表任何看法。”商雍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只是负责调停和监视，并没有干扰会议决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