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也不大,走到头无非就是几百米的距离。几人走到最后一户宅子前,门是开着的。
一个男人坐在院子里抽烟,旁边还有个中年女人,衣服看着挺贵,却满面愁容。男人见有人站在门外,就问:“你们是谁?”
东子说:“我是附近村子的,听说你们这里拆迁,来问问你们有啥要卖的没?”
“收货的?”男人看着东子,眉毛一挑:“进来吧。”
院子不大,大约三十来个平米,只有一间屋子。这套宅子,在村里属于比较小的。放眼整个小院,空荡荡的,除了男女二人坐的凳子,就只有一口井。
“老哥,你们家还有单独的井呢?”东子递过一根烟,热络的说。逛了这么多户,除了村头那口公用的井,这是头一户有井的人家。
“嗯。”男人闷声道。
秦宇探头看了看,井不算深,五六米样子,底下的土早都干涸成块,过去用来打水的工具也拆了。他又看了看井圈的石质,普通的青石,做工粗糙,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家具什么的都在屋里,你们自己进去吧。”
“六子,不能卖啊,你不能再赌了!”中年女人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你别管,等房子一拆,什么债都还上了。”叫六子的男人咬着牙:“那边催的太紧,我得先垫上一点儿。”
女人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神情落寞。其实两人咬耳朵的声音很低,除了秦宇,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听见。
屋里面积也不大,陈设比前面几家还要简陋,除了一张榉木方桌,只有个小木柜和一张一米五六宽的架子床。
木柜上立着个佛龛,前面放着一只青铜的小香炉。粗略看看,没什么令人惊喜的。佛龛也是九十年代流行的款式,塑料外面鎏了层金漆,里面供奉的财神。
马驹拿起那只香炉,仔细打量了一番。香炉的材质是黄铜,里面铺着厚厚的香灰,香尾东倒西歪,应该有日子没有点过了。再举高了看炉底,落款是“大明宣德年制”。
“弟,看看这个怎么样。”
马炮走过去,上手端详了片刻,摇了摇头。马驹又问秦宇:“你看呢?”
“应该是民国货,里面灰太多,不好从重量判断,可能还会更晚一点。”秦宇也观察了一下,分析道。
马驹点点头,又把香炉放了回去。他也没指望能捡到宣德炉这样的惊天巨漏,只想如果是清代仿的,或许还能卖钱。他一心研究木头家具,对铜炉的判断,还要更多靠弟弟掌眼。现在有秦宇在身边,他就更放心了。
中年男人六子进了屋,佯装不在意地问:“有啥看中的么?”
“老哥,你这东西有点少啊。”
“嗯,平时也不住这,老房子里不少东西都拿到市里去了。”
“你这柜门能开吗?”东子指着那个小木柜问。
六子上前打开柜门,取出一个乌黑的盒子,眼珠滴溜溜地转:“还有这个盒子,我问过朋友,说是阴沉木的,挺值钱。他当场就问我出不出,我没舍得。这不要拆迁了么,拿着也费事,你们喜欢就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