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向棋一如既往的到最近的花园遛狗。临近傍晚的夕阳照在大地上,温和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她最迷恋的温度无非就是这时刻的太阳,比刚醒来的旭阳热烈些,比中旬的烈阳凉爽些。那只名叫小奇的吉娃娃显然比她还喜欢这天气,闻到草香后就到处乱串的。
向棋把拴着小奇的颈链子解开,任由它自由自在地跑,而她自己则用视线监督着它。好在小奇和她特别投缘,听得懂她的话,许是它主人忙没太多时间遛它出门玩,而向棋却会三五不时的抽空遛它,所以它对向棋比对自己主人还亲。
向棋瞧它在空旷的草地上打滚好像没打算跑远的趋势就松懈了监督把视线从它身上转移到另一边的童话美景。
她望着一个小朋友拉着绳子跑,绳子另一端是一只刚开始长大的哈士奇,显然那小朋友抵抗不住哈士奇的力量,本应该是人遛狗却变成狗遛人。小朋友大张张着嘴却没出半点声音,但脸上的笑容盖过了紧张和害怕,与其汗水淋漓显出强烈对比。向棋唇角微微上扬,开始幻想再过两个月是不是那个小朋友就可以骑着哈士奇跑了。她正想着,另一旁的微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
呀!救命啊!啊!我屁股啊!
一个抱着大背包的女孩儿正转着圈跳着脚吼着嗓子,而她身后正确部位,臀部,吊着一只棕毛小吉娃娃。无论那个女孩儿怎么吼怎么扭动身子,那只小吉娃娃就是不松口。女孩儿三翻五次试着鼓起胆子要拍开那只吉娃娃却始终下不去手。她怕,非常怕,特别怕,最后只能任着眼泪流下,呜呜哽咽着哭。
屁股被咬的疼没心里的恐惧来的痛。向棋见这一幕先是发愣,后是发笑,再后才抬步跑过去大喊,小奇!过来!
吉娃娃小奇听见熟悉的声波立刻松口跑向向棋,在向奇一声令下乖乖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双眼随着向棋的方向看去。
对不起,你…
哇!呜呜呜!
向棋走进那女孩儿,在离她两步距离刚要问她没事吧时,她就一手捂屁股,一手擦泪,一脚指小奇,一脚站地,鼻孔流涕,张嘴哇哇呜呜大哭。本不好意思的向棋被她这一举动弄得噗一声忍不住笑出声。
这…向棋被自己的笑声惹得又要不好意思起来,却看那女孩儿突然坐地上带着哭腔说了一句,我不会得狂犬病吧?呜呜我不要!哇!
这次向棋忍不住了,一脸笑意得回答那女孩儿,不会,小奇很健康的。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那女孩儿立马跳脚跑到边缘一张较高的石桌上指着向棋一脸恐惧地大叫,别过来!
向棋又愣了大概十多秒后才发现那句小奇很健康被小奇听见了,它特乖地摇着尾巴优雅地走向她们,那女孩儿看见小奇走过去就又被吓了一大跳,才有了翻上桌那一幕。向棋醒悟过来就先拴住小奇再牵着它去看那个快成猴子了的女孩儿。
那个,小妹妹,我拴着它呢,你下来吧,我带你去医院打疫苗。
呀!别过来!那个危险东西!带走!带走!女孩儿指着小奇又喊。
你不是怕狂犬病吗?那得去医院,得清理打针。
先带走那疯狗!先带走它!
它还没你大腿粗呢,有那么可怕吗!向棋纳闷了,那句疯狗刺激了她那作为爱狗之人的心。
我不管!把它带走!
好好好!
向棋才刚转身,后面又飘来能让她吐血的话,那女孩儿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喂大姐!你还得回来对我负责!我没钱去医院!
经过这女孩儿一惊一炸的举动,向棋总结,这女孩儿有严重的恐犬症加无药可救的脑电波短路,所以她无奈的,还是先带小奇回去再回来对她负责。只是她从没想到这负责竟远比一针药的价钱贵千万倍。
向棋觉得竟然狗是她遛的,她没看好就得她出那医药费,没必要跟小奇的主人说。所以她把小奇带回家后只跟它主人的保姆说了大概情况就回自己家取车回花园,医院需要二十分钟路程,她不想累死自己的脚。
那女孩儿上了她的车后说的第一句是,这是你的车?
向棋瞥她一眼说,不是。
哦…那女孩儿转着眼珠子若有所思几秒又说,我们那儿会养那样的狗都是有钱人,你很有钱吗?
好嘛,向棋对她的印象从好笑到无奈现在转成鄙视了,简单回答她,那不是我养的狗。意思是我很穷别讹我。
那狗是跟着你的,它咬我,所以你得负责。
向棋无语,只嗯了一声就不理她,专心看路。心里却自动开始启动了防备模式,现在世道什么人都有,这女孩儿看起来傻却有要讹她的趋向,她决定医院那儿完事后必须与她划清界线。
可事与愿违发生的机率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有可能发生二十五次。那女孩儿清理了伤口打了针后向棋给了她一些路费让她回家。她呢,钱是收了,可她不回家反而抓着向棋的衣角不放。
我说小妹妹,你若怕晚上没车回去你可以先住院明天回去。干嘛抓着我!
我伤口还疼呢,负责就要负到底嘛!哦还有,刚你还看了我屁股,以后让我怎么见人?我不管了,我身心受伤,没好之前,你负责我住宿温饱!
就你那屁股?那一丁点的伤?还负责温饱?!你讹我呢!
幸好穿得牛仔,厚实!哎,一丁点的伤,两三天可以好,可我被你看了,我心受伤了怎么办?况且,你收留我你还积德呢!还有啊,我没跟你要钱,你怎么说我讹你呢!这是污蔑!
向棋本来不是话多爱吵的人,在她还能忍受的范围里她通常都会退让,以沉默来忽视别人。所以她不理那女孩儿,随便她要怎样,真正让她不得不让着她的其实是因为此时那女孩儿已经安安稳稳的坐在副驾驶上了,她还能怎样?向棋叹了口气,这女孩儿,说她是骗子顶多是笨骗子,说她傻吧又不太符合她那明显要讹人的行为。向棋觉得这人有点二百五,她不想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脑细胞,于是不再跟她争辩,启动,挂当,踩油门,开车带那陌生女孩儿回家了。
车驶向一栋五层高的普通小楼房,向棋房子在底层,有她单独的车房,下了车走几步从侧门就可以近家了。
一百平米的房子三室一厅,主卧客房各有浴室,厨房客厅连在一起敞开式,房子角落还有一间小洗手间,格式简洁一进门一眼望去便能尽收眼底。
向棋让那女孩儿坐沙发上,她自己则坐她对面简洁单刀植入,给我你的身份证和家里的联络方式!
那女孩儿在自己包里翻来翻去半天才拿出自己证件后说一句,我是离家出走的,不能给你家里的地址。
裘千芷,八月二十,1988?!你二十五了?!向棋看了她的身份证后问了那么一句,她懒懒的嗯了一声后又让向棋无语了。这个女孩儿,嗯应该说是女人,长相举止跟她实际年龄相差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