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氏翩然转身,竟是趁那一旁的军士不备倏然拔出了一柄长剑,就要抹向自己的脖子,桓澈脸色大变,这个时候,便连桓熙都惊恐的站起了身来,桓温更是大唤了一声:“卿卿,住手!”
一双筷子倏然从侧面飞来,李氏顿觉手中一痛,一股雄劲的力道将她手中的长剑带偏。
剑落了下来,李氏侧首,看到的正是一旁收袖坐下的顾钰。
众人不禁皆松了一口气,此时的李氏确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凄绝之美,这个时代的人本就对容貌绝美之人容易心生怜惜,李氏适才的一翻慷慨绝义之词竟是已让不少人动容。
桓温更是急切的将李氏拉进了怀中,安抚道:“卿卿,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有说怀疑澈儿的身份。”
虽然没有说,但是已经犹豫了,沉默了,能让那老妪一直说下去,那便是已经开怀疑。
李氏心知肚明,亦知道桓温更想挽回的还是他自己的面子,如此举动也不过是想在众将士面前不失颜面,可偏偏那桓济还不肯罢休,仍在那厉声吼道:“父亲,不过是一招苦肉计,你便又被这贱人所蛊惑了,难道您不知道自古亡国者便是如她这般的祸水红颜吗?”
说罢,他竟又转向一旁安静坐着的卢竦:“卢祭酒,现在该轮到你来说了,你不是能预测过去和未来吗?那你便预测一下我桓氏的未来,是不是要败在他桓澈的手中?而他是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
问卢祭酒啊!此时的卢竦还的确有些能让人信服的玄易之术,他的话还真有几分让人期待。
然而,卢竦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道:“桓氏家事,请恕卢某不敢妄言。”
“你——”
桓济似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看了卢辣良久,陡然地,他一脚踢翻了还跪在面前的一名婢子和老妪,便拔剑向桓澈所在的方向冲过去,而这个时候,桓温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忙喝斥人将他拉下去时,有士卒来报:“禀大司马,荆州刺史桓将军有事急禀大司马。”
荆州刺史桓将军便也是桓澈的小叔桓冲。
此时的桓冲不应该是在荆州么?他突然回来干什么?
桓济一脸的疑赎迷惑,看了一眼桓澈,很快就有士卒上前来欲将他拉下去,但还未靠近,其中一名士卒就被桓济反手一剑抹了脖子,另一名士卒吓得惶惶不敢接近。
刚赶过来的桓冲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不禁脸色大变,面露失望之色,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惶而鄙夷的摇头。
桓冲暗暗叹了口气后,便走到桓温面前,施礼道:“弟桓冲见过大兄。”
桓温点头,问道:“你回来是有何急事相报?”
桓冲便从袖中拿出一信,呈交到桓温手中:“大兄请看,这是燕国吴王慕容垂之长子慕容令写给大兄的信。”
“吴王慕容垂之长子慕容令?”
桓温面露疑惑,忙打开了信一看,这一看之下,禁不住更加狂怒,忙喝令人道:“来人,将那逆子给我押过来!”
他指的是正坐在右下首的桓熙,桓熙一脸愕然,忙走下来,跪到桓温面前,桓温立时将那封密信揉成一团砸到了桓济的脸上。
桓熙打开来看,就见信上写着:世子桓熙遣使来密谈,欲与我父子二人修好,以其庶子之命,换取万里河山,此乃大司马之志耶?
桓熙登时脸色大变,忙解释道:“父亲,儿绝未做过此事,这定是慕容垂父子所使的离间计啊!”说罢,又转向桓冲,问,“小叔,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信?”
见桓熙一脸惊恐之色,桓冲似又有些不忍,再次招呼了两名军士提了两人上来。
那两人还在挣扎着求饶,忽见到上首的桓温,以及一众幕僚军士,便也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的桓济却变了脸色,因为这两人不是别人,而正是他曾派去给慕容令送情报的那两人。
这两人不是已经被他杀了吗?怎么会落到了小叔桓冲的手中?
桓冲脸色顿时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