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的紫雾仿若帷幕般的渐渐拉开,一袭红衣的女人在迷雾中长歌曼舞,形袅娜随风,风姿绰约,仪态万千,舞袖间紫嫣翩落,流风回雪。
“伟大的魔尊,请赐予我力量吧!”
“让宿命的轮盘重新开始旋转,让该来的人来,该去的人去!”
“让一切结束于此生此世,让我的在这一世倾尽,让我消失吧!”
“让我消失吧!然后,再以另外一个人的份重生,我要赎回我的善念,以另一个女人的份重生,伟大的魔尊,请赐予我力量吧!”
烽火,祭台,血光……
记忆里的幻象以一种鬼魅的速度变化着,杂乱无序,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紫气仿若金针刺入我的眉心,透骨的疼痛一直穿进我的骨髓,让我生不如死!
凄啸,邪魔的力量在我体内爆发,紫气仿若妖火,烧过寝里的每一寸地,所到之处,皆成烂泥。有血烧焦的烟尘流入我的鼻息,腐臭的气味让我止不住的恶心呕吐。
我这是怎么了?无法控制了么?邪魔?千蝶衣?
我到底是邪魔还是千蝶衣?
强压住心中的恐惧,我伸出五指,看向自己的肌肤,如凝脂般的肌肤洁白滑腻,我还是人吧?
我暗暗苦笑,我还是人吧?
目光穿过被洞穿的围墙,我敏锐的感觉到那洞口外有一双正凝视着我的眼睛,进去吧!那里面一定有人正在等着我吧!
我的母亲?
衣袍拂过烧焦的尘灰,我拖着手中的朝阳剑,一步一步的迈进了那个洞口。被我怒极啸穿的洞口,这里面一定也藏着什么密秘吧?
墙的另一边不同于寝的烛火通明,却是异常的黑暗,我以内火点燃了一支蜡烛,并装成灯笼,以此为明灯,向洞口深处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到暗夜里有无数双眼睛正窥视着我,那些眼睛或为明灯,或为火焰,或为秋水痕波,被装点在两边的黑墙上,光怪陆离。
突然,我的视线被一个巨大的光球吸引。那只光球仿佛人的眼睛,流露着惊讶、怨恨、悲凄等多种神色,让我忍不住向它走近。
“蝶衣,是蝶衣么?”那球居然说话了,而且声音是那样的熟悉。
“你是?”在母亲的熏陶下,我已见多了诸类妖魔鬼怪之物,所以对于这个能说话的怪物,我也并没有多大的惊颤。
“蝶衣,你不记得了么?我是你大伯呀!”那怪物凄诉道。
“大伯?”我仔细回想着这声音,半信半疑。
“蝶衣,你的母亲如此歹毒,为了掩盖你的份,竟然将我们白子国后裔留下来的人全部杀死。而且她连我们死了都不放过,还要将我们的三魂七魄锢在此,永世不得超生……”
“份?”他后面的话,我已无心再听下去,掩盖我的份,那是什么?
“蝶衣呀!其实你不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你不是她的女儿呀!”
“不是?”我并不诧异,因为我早就怀疑过这一点,如此狠毒的母亲,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的母亲,又怎么可能是亲生的母亲,“那我的父母到底是谁?”
“你没有父母呀!蝶衣,你的份太过于诡异,我们甚至怀疑过你不是人……”
“不是人?”我打断,“不是人,我怎么会有人的体?”
“你的体本来就是那个女人强夺过来的,她甚至打散了这个体原来主人的三魂七魄,以那位姑娘的体做了一次魂祭,之后便有了你来到这个世上。”
“魂祭?”原来御风没有骗我,果然是一场魂祭让我来到了这个世上。
“是魂祭,非常恶毒的魂祭,她甚至杀死了将近一百个婴孩,用那些初生婴孩的血来做那一次魂祭……”
“婴孩?血?”我的记忆开始有了清晰的顺序:一袭红衣的女人在祭台前舞起法杖,她唇齿间念叨着一连串的咒语,然后,法杖插到婴孩的口,血如樱红的梅瓣画在了婴孩稚嫩的肌肤上。远望去,那些血色铺成一片,宛若风中飘曳的亡灵之旗。
原来是这样的记忆?残存在我脑海里的画面原来是这样血腥的记忆?
那么我到底是那婴孩中的哪一个魂灵?我到底是谁?
深陷回忆的思绪无法收回,我再也听不清“大伯”在我耳边哭诉些什么,突然间,“大伯”一声凄厉的长叫将我的思绪打断,等我回过神来时,那团光球蓦地黯淡了光芒,仿佛再次“死”去了一般再无声息了。
隧道深处传来鱼水游欢的声音!
我蓦然一惊,暗自苦笑,我的母亲,那个dàng)无耻的女人!
今天,我一定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