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顿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晕过去,还好身边的耿妪眼疾手快,扶稳了她,又对顾芸冷眼喝斥道:“还不快滚下去,夫人平日最是听不得杀戮二字,若是让夫人受了惊,你这贱婢几条命都赔不起!”
顾芸也是识趣,忙磕了个响头,转头就朝门外跑了出去。
跑出去后的顾芸,唇角忍不住就弯了起来,走在回去的路上竟然还有些畅快得意。
姑孰不比建康府宅,四处都是高墙院落,现在又是初秋,大片的红枫如火染了半边山脉,顾芸现在怎么也是个妾室,虽身份不高,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处小居所,住处固然隐蔽,好在吃穿用度不用愁,这也是她与李夫人之间所做的交易。
顾芸远远的看了一眼李夫人的院落,迈着轻快的步子就朝自己的住所走去,孰料刚走到那座被红枫遍染的山脚下时,就碰到一身着条纹间色裙的婢子站在那里似等她很久了。
“顾小娘子,我家二郎君请你过去一趟。”那婢恻恻的说道。
一听到二郎君这三字,顾芸的脸色便霎时惨白,藏在袖中的手指攥得极紧,几乎要掐进血肉,但她面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应道:“是,我就去。”
婢子口中的二郎君便是桓济,当顾芸跟随那婢子来到桓济的院中时,就见桓济正与一众美婢们行酒玩乐,地上铺着长长的素锻,其上酒色胭脂嫣红点点,几个美婢都是溥纱蔽体,长腿玉兔在白纱的掩映下可现清晰的轮廓。
现在贵族们都讲究及时行乐,在家中养些美婢消遣本是极为平常之事,但像桓济这般在其父军事重地上还这般放纵的着实少见。
听到那刺耳又熟悉的放荡笑声传来,顾芸不自禁的咬紧了唇,脚步似定住了般怎么也迈不动。
这时,桓济也注意到了她,便立时将满屋子的婢女挥退了下去,对顾芸命令道:“过来!”
顾芸迟疑着不愿动,婢女便从她身后狠狠的推了一把,使得她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扑,就扑到了桓济脚下。
这时的桓济也蹲下身来,抬手拖起了她的下巴,问:“怎么样?可有从你那位夫主那里打听到什么消息?”
顾芸含泪摇头。
桓济的脸色便是一变,眸中突现出几分威胁与狠戾之色。
“当真没有?”他再次柔声问,那沾满了胭脂的厚厚嘴唇已离得顾芸腮边极近。
顾芸想要躲,却被他拽住了手腕。感觉到雄浑的气息逼近,她便立时喊道:“有,我听到他们提到了一人。”
“谁?”
“慕容冲。”
“慕容冲?”桓济喃喃了一声,从脑海里搜索了一遍,竟是不知其人,这时的慕容冲还并不出名,他思忖了一会儿后,也便不再多想,再次捏紧了顾芸的下巴,问,“就没有别的事吗?”
“二郎君到底想听什么?”顾芸也学乖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桓济便道:“李氏那个贱人就没有提起过我那六弟的身世吗?”
“什么身世?”顾芸佯装不懂的问。
桓济又道:“呵,李氏那个贱人水性扬花,凭着一张貌美绝伦的脸,四处勾引男人,连我大兄与她都有说不清的关系呢,我就不信她那个儿子真的便是我父亲的儿子。”
顾芸心中一颤,忙垂下头,装作没有细听。
桓济又转过身来,看向她道:“若是让我六弟知道,他那位母亲连我大兄也玩过,你说他会不会气得吐血!哈哈哈……”
他大笑着,看到顾芸木然着脸一动也不动,又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就要去亲吻她的唇瓣,不想顾芸竟用力一躲,桓济便不高兴了,冷声道:“怎么?嫌我这张脸不如我那六弟俊美?”
顾芸心中胆怯,立时又挤出一丝笑:“怎么会?桓郎君虽美,可终如镜中花,水中月,而且如妇人般优柔,终难成大事,三郎君雄健刚勇,才是世间真丈夫!”
这话说得倒是令桓济心中大悦,这一高兴,体内的火气便激涌下来,就势便将顾芸压在了身下。
顾芸想要反抗,却哪里抵得过体格健硕又习过武的桓济,挣扎着最后没了力气,便干脆不动了,任由着男人撕扯掉了她身上的衣衫,一张嘴朝着她粉嫩的肩头一路啃了下去。
床帐纷乱,地动山摇。
顾芸疼得厉害,却也只能睁着空茫的眼睛,在内心里忖道:顾氏阿钰,原来这就是你从前的生活,如今却让我全替你受了!我好后悔,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