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桓六郎君,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抓他”
随着这一声喊,桓六郎君归来的消息很快便在军营中传开。
而此时的校场之上亦传来叮的一声,空中交织出火光四射,两柄已分不清真身在何处的长剑终于分了开,随着顾钰猛然的一击一压,那名谋士终于握不住手中的剑,踉跄的退了数步后才轰然跪倒下去。
而及至此时,顾钰已经与那谋士战了一百个回合了,这一百回合中,顾钰已有三次逼得那谋士差点弃掉手中的剑,但那谋士似乎还不肯罢休,直是大喊了一声,眼中凶光毕露,举起剑就如同发狂的狮子般向顾钰乱砍了过去。
见此情形,众谋士都不禁惊恐色变这陈掾平时看上去谦谦君子,颇有风度,今日却是怎么了非要置沈氏黔郎于死地
不仅这些谋士,便连桓温都有些看不过去了,立时大喝了一声“陈掾,够了”
那谋士才在顾钰面前无力的跪下。
顾钰也将剑指向了他,冷道“你并不是想与我比剑,而是想趁机杀了我,你的目的便是想破坏这次和谈,怂恿大司马发兵建康吧”
那谋士倒也不否认,冷笑了一声,道“是又如何我这么做也是为龙亢桓氏为大司马着想,此时不行废立,更待何时”
“新帝无过,你有什么理由让大司马行废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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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钰便问。
“先帝有子,琅琊王凭什么继承皇位”那谋士又道。
“先帝遗诏便是传位于琅琊王,弟承兄位,也是名正言顺,他为什么就不能继承皇位”
那谋士竟笑道“呵先帝遗诏只怕也是庾太后伪诏吧你们可问过大司马的意见沈氏黔郎,你口口声声说,是来报大司马提携之恩,却句句维护朝廷,凭着一本墨家机关术以及兵书,你就想毁了大司马之志吗”
顾钰便笑了笑,回道“大司马之志是在四方,是将胡马逐出中原,夺回我中原领土,大业未成,如何能在自己的国都再起内乱
昔王司徒曾言,我辈既已渡江,就当戮力王室,徐图克复神洲,如此在自己的国土上以强凌弱,又算得什么英雄好汉待得他日中土回归,天下安定,到时候民心所向,天子自然会退位让贤”
那谋士听罢又是哈哈一声揶揄的冷笑“呵,待天下安定,中土回归,大司马又得等到何时”
这时,顾钰又转向了桓温,颔首施了一礼,说道“桓公,适才小子所言,能助大司马功成名就,永垂青史,并非虚妄之言,小子所说,燕太原王慕容恪两年内必亡也并非信口胡说,大放厥词”
“小子曾拜师于杜道首,葛稚川,习得一些玄妙之术,观星象,窥天命,或是能根据一些情报来预测未来之事,也并不是难事”
说到这里,顾钰抬起了头,又看向桓温道,“桓公若是不信,大可以考考我”
她此番话一说完,那些谋士们便再次嗡声大作,一个个尽皆露出震惊之色。
杜道首是何人,葛稚川又是何人这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二人一研究玄妙义理,一研制丹药创造出可延年益寿的神仙导养之术,两人都已是化外中人,被称之为神仙一般的存在。
此时,众人似乎才想到一个问题,这位沈氏黔郎年不及弱冠,那些玄辨的天赋又到底从何而来
“原来竟然是杜道首与葛稚川之徒,何其幸也”有人叹道。
桓温也将信将疑的将目光投向了顾钰,忖度良久之后,才问了一句“那好,你便预测一下,此次谢刺史与慕容恪洛阳一战,谁输谁赢”
竟然是让她预测战局
顾钰的眉头忽地便是一锁。
桓温见状,便笑问道“怎么答不出来了”
顾钰摇了摇头,却是答道“非也,此次洛阳一战,慕容恪不战而退”
几乎是她话音一落,桓温身边的众谋士又是大惊。
“你说什么”桓温亦是惊诧问道。
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士卒们一声接一声的称呼由远及近传来,众人的视线自然而然的便被这突兀而来的脚步声吸引了去,竟见那以箭一般的速度疾速奔来的人正是桓六郎君桓澈
此时的桓澈长发披拂而凌乱,面色潮红,额头上更是大汗淋漓,任谁都可以看出他此时的神情有多么紧张而畏惧。
而这样的紧张和畏惧,却又在他的视线落在顾钰身上时,又慢慢的松泄了下来。
他急喘着粗气,慢慢的站定了脚步,才将视线转向桓温。
“父亲,我回来了”
只一句话说完,他又忽地抬手,指间一道细长的银光倏然射出。
顾钰瞳孔猛然睁大,但见那道银光正是朝着自己的方向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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