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便出面,跟一群晚辈争较长短,但是我的门生,总不能甘于人后,躲在幕后怯不敢战吧?既是儒剑同修,就得拿出真才实学,而非徒有虚名,为师可丢不起这面子。”
任真语重心长,认真地看向两人,颇有师长仪表,心里却打着算盘。
“今夜我帮这俩人作弊,让他们一夜成名,朝试时再稍微关照一番,世人也没话说。过后,师徒名份就顺理成章,省得引起非议,被人怀疑我跟两家暗中勾结。”
夏侯霸听懂了,老师是在刻意提携自己,为新崛起的吹水党树立威名,又岂有拒绝之理,惊喜地道:“老师愿意成全,学生感激不尽,日后必定……”
任真打断他的套话,爽快地道:“就这么说定了。”
见崔鸣九还犹疑不定,他狠狠瞪一眼,说道:“小崔,你要听好了。”
崔鸣九反应过来,急忙躬身垂首,聆听老师的赐诗。
“我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倚天持报国,画地取雄名!”
这首诗当然非任真所作,作者是唐代的李峤。身在异世,他信手拈来,无须担心被其他人识破。
崔鸣九拜谢,由衷赞叹道:“此诗豪气干云,如利剑出鞘,酣畅淋漓,实在是绝妙!老师大才,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任真被夸得不自在,摆了摆手,“废话少说,赶紧出去吧!”
崔鸣九转身,正欲撩起帷帐,迈步而出,目光忽然一颤。恰在此时,场外宴席间,有人捷足先登,开始当众吟诗。
也就是说,第一个吟诗的登楼人已经诞生。接下来,只有作出两首,才有资格登楼。
崔鸣九转过身,朝任真摊了摊手,沮丧之情溢于言表。
“不碍事,”任真笑道:“为师最擅长的就是赋诗填词,不过是再多一首而已,不在话下。若非如此,我岂敢让你俩出头!”
崔鸣九咋舌,感到难以置信,“真的?”
“宝剑出昆吾,龟龙夹采珠。五精初献术,千户竞沦都。匣气冲牛斗,山形转辘轳。欲知天下贵,持此问风胡!”
任真朱唇轻启,娓娓道出,随口又念出一首诗,一气呵成,没有经过丝毫的停滞和思考。
崔鸣九目光一僵,震撼之情无以复加。
如果说,第一首诗是任真才思敏捷,临场一蹴而就,那么这第二首没有半点酝酿的时间,除了提前写出以外,崔鸣九想不出别的可能性。
夏侯霸此时也感到惭愧。
刚才他还在妄自踹度,老师明明写不出诗,却强撑颜面,转移话题,没想到,老师不仅出口成诗,胸中更藏着深不可测的才华。
现在他信了,任真真能凭一人之才,帮他们俩同时吟诗登楼。
任真对此不以为意,只当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边抬手拿起西瓜,一边头也不抬地道:“去吧,小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