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白夜宠物店安静了，胡蝶在卧室里熟睡，白话在客厅里休息，店铺里的灵宠安静得像标本，驯化室里的青莲和姜娅出动了。

熟睡在卧室里的胡蝶此时眼皮动了动，嘴角动了动，一个短暂的梦开始。

胡蝶的梦里，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缓缓走向她，嘴角扬起，悄声问：“胡蝶，你家在那？”

红衣女子很美，胡蝶像个男人一样，对美的女子完全没有戒备之心，但向一个陌生子女吐露住处，这是个忌讳，所以胡蝶先有疑问：“你是？”

“我是白老板的朋友，我是位女道士。”红衣女子假借道士之名，当然她确实是白话的朋友。

“道士？”胡蝶皱眉，想起前段时间的失眠，看过医生，服过安眠药，又看过心理医生，可失眠的现象还是一直存在，折磨着她的意志，折磨她的身体，她日渐憔悴，近乎是病态出没在公司，因为工作丢了。

总结看病经历，胡蝶想到医生都看了，无效，大概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否则白话的朋友不会及时出现，替白话为自己解忧。

女孩很善良，所以她自然地把所有人都当善良之人待，默然点头，并告诉红衣女道士自己的住处。

红衣女子得知胡蝶的住处之后，莞尔，随即消失在梦里，胡蝶的梦中恢复到了无尽瓣黑暗之中，什么也没有，只有她自己熟睡时均匀的呼吸。

安静的白夜宠物店里，两个若隐若现影子出现在大门里，然后直接穿过紧闭的大门，走出了白夜宠物店，而这次，姜娅手里一样抱着一条粉色的泰迪。

姜娅和青莲悄声从子午路上走过，而此时子午路的一间商铺的二楼卧室里，突然亮起了一盏灯，一个大妈的脸出现在玻璃窗户上，透过玻璃向子午路上的大街上看，两只眼睛瞪得很大，一张嘴因为惊愕而大张，足可以放进一整个鸡蛋。

有双眼睛在注视。

姜娅感觉，大概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猛然回头，看到一间商铺的二楼，隔着玻璃的脸，而那个张惊恐着，但没有尖叫，没色变，显然她不畏惧鬼怪。

姜娅抿嘴一笑，大妈突然扭头看着床上熟悉的老头，想唤醒他一起看看，看看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但她马上放弃了，这大半夜不折腾老头子，再次回头时，子午路上的两只鬼消失了，仿佛没有来过，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大妈大概忘记了那是鬼，鬼怎么可能留下痕迹。

……

按胡蝶所指，姜娅和青莲顺利出现在她的家门口，隔着一道门，姜娅抽动鼻子，她嗅着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同时也向往的气息，而且很重。

“感觉到了吗？”姜娅扭头细声问青莲。

青莲点头，一张妖气的脸蛋上很肯定，那是一股浓郁的阴气，鬼怪对阴气的敏感程度，与人对氧气一样敏感，而且不可或缺。

姜娅和青莲在门外向大门上寻去，大门上没有任何符咒，那怕一面镜子都没有悬挂，这样一道门，是随时向鬼怪敞开的，那怕任何一只鬼，都可以随时进入这道门，寄宿在这家主人家。

两个若隐若现的影子向门走去，一条腿穿过防盗门，然后身体没入，最后后面的一只脚也踏入了房间消失，门外却看不出任何痕迹，门依然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