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快请。”毕竟阴行功曾是自己的上司,尽管杨凌因养母娄氏和阴行功二人有过一段说不清楚的关系不乐意见他,但大面上的礼节还是要讲究的,强堆起笑脸,将阴行功迎到了自己的宿房,亲手给他沏了碗热水捧给他,顺口问道:“您这是从哪里来,是路过平陵吗?”
“我从广陵来,专程前来探望你们娘俩的。”阴行功抿了口水,似笑非笑地答道。
杨凌闻言心中一动,却不愿相信昨晚高昌发给自己的第二封密件中提及的晋王府派员的那个“员”就是阴行功,便半真半假地摇着头说道:“阴驿长就甭拿我们娘俩说笑了,您大清早地来平陵驿找我,多半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吧。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忙。”
阴行功见杨凌在他面前故意装糊涂,便沉下脸,一本正经地向他表明身份道:“你娘先于我一步离开关外,所以不知,我如今是在为晋王府做事。你昨日没接到密令,说我今日会来找你吗?”
“原来您就是……阴驿长在上,小的向您赔礼了。高昌大哥昨晚已用飞鸽传书向我通报了王府派员抵达平陵的讯息,只是小的做梦也想不到,王府竟派了您来。”杨凌心中叫苦不迭,表面上还得强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冲阴行功拱手道歉道。
“你娘现在还好吗?”阴行功倒不急于听杨凌向他禀报差使,一边小口喝着水,一边不紧不慢地问起了娄氏的情形。
“好,好着咧。高昌大哥在昨晚发来的密件中并没写明阴驿长此来平陵的目的,所以,小的也不知该如何做才能帮上您的忙……”杨凌心里犯着腻歪,忙把话题引向了阴行功来平陵的目的上面,宛转向他询问道。
“平陵有座天目湖,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从驿站到天目湖,大约有三十几里的路程。”
“天目湖畔有座小山坡,因山上出产一种白草,当地人都叫它白草山,这,你是否知道?”
“似乎,也听人说起过。阴驿长要去白草山吗?”杨凌听阴行功向他打听天目湖畔的白草山,暗暗吃惊,仍旧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地问道。
“那好,你现在就带我去白草山。”阴行功仰面喝光了一碗水,霍地挺身站起,用近乎命令的口气吩咐杨凌道。
“这,恐怕不大方便吧。”杨凌一时搞不清阴行功一来到平陵就命自己带他去白草山倒底为了什么,陪笑向他解释道,“您看马上就要到饭点了,我如今在平陵驿伙房当差,不伺候着几位上司吃罢饭离开不得驿站。哦,您一大早从广陵赶来,还没吃过饭吧,就在这里随便吃点儿,待我向驿长告了假,再陪您去白草山,怎样?”
阴行功刚要开口,就听房外有人叫杨凌道:“老大,三郎姑娘现在驿站外等着要见你呢。”
杨凌听出是驿站伙房的一名帮厨小子在房外说话,脑筋一转,忙陪笑向阴行功说道:“您今天来得巧了,我这就去带三郎来见您。”说罢,也不等阴行功点头答应,就一溜烟地跑去接三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