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传来电话铃声,孜孜不倦停了又响,同时嗡嗡震动的还有王远辰的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显示韩卓的名字。
“喂?”就在白曦几乎要报警的时候,刘春春总算是接起了座机电话,他往卧室里看了一眼,然后说,“没事了。”
“没事了?”白曦拉着韩卓,一路跑出急匆匆跑向停车场,“刚刚是谁,是施天吗?”
“没有,不是他。”刘春春不断咳嗽,“家里没有第三个人。”
“你别挂电话,我们马上就到。”白曦看了眼时间,“大概二十分钟。”
刘春春答应一声,他其实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但如果没有白曦和韩卓,他又很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顺利离开这里——虽然卧室里的人此时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可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在下一刻就重新变得狂躁而又充满攻击性。
时间一秒一秒飞速而逝,偏偏周日进城的路还堵车,白曦火急火燎,差点就要跳车去找个摩托开。韩卓一边安慰他,一边抓紧一切机会在车流里穿梭,总算在半个小时之内,把车开到了七叶路。
“春春!”白曦“哐哐”敲门,把隔壁邻居都吓了一跳,以为是来了讨债公司。而刘春春的状态也很符合身欠巨债的可怜鬼,虽然已经换了衣服整理了头发,不过依旧很是狼狈,高领毛衣也不能完全遮掉脖子上通红的淤肿。
白曦虽然经常开玩笑说他被家暴,但一旦见到这货真价实的暴力行径,还是“腾”一下火冒三丈:“他居然真的打你了?!”
“……没打我。”刘春春后退两步,“白哥,你先别激动。”
“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白曦很有几分妇联架势,拉着他的胳膊怒道,“从头到尾,一五一十。”
刘春春:“……”
他只想离开,并不想口头描述自己是怎么样差点被非礼。
王远辰雕塑一般靠在卧室门上,一直在听着外面人的对话,直到刘春春说了一句“我想重新找个房子住”的时候,他才猛然握住拳头,却很快就重新垂下手臂,低着头让半张脸都隐没在了黑暗里。
片刻之后,韩卓过来敲门:“你没事吧?”
王远辰瞥了他一眼:“你是打算来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韩卓看了眼凌乱的床铺,摇头道:“能猜到。”
“一切都被我搞砸了,我知道。”王远辰抖出一根香烟叼进嘴里,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不用和我讲道理。”
“我没有义务教育你,但这种行为相当可耻。”韩卓把打火机丢过去,继续道,“我也很后悔,当初找你来保护他。”
王远辰抬起头,那眼神是空洞而又阴森的。
“我要先带他离开这里。”韩卓道,“至于将来还能不能回来,得看你自己。”
“他不会再回来了。”王远辰说。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我无权干涉。”韩卓点点头,“好吧,先走了。”
“等一下!”王远辰叫住他。
韩卓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