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悦魂都快飞了,她忘记贺聆风有多么可恨,这一刹那只能想到:“聆风,你在哪里?又有人追我,我好害怕,你快来,快来救我……”泪流满面东躲西藏,最终撞在一个人身上。
苏茗悦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抱着头蹲到墙角,大喊:“不要抓我、不要抓握。”肩头却被人温柔拍着。抬起眼,贺聆风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苏茗悦什么都忘记了,一头扎进他怀里:“你怎么现在才来?”
捧着一杯蜂蜜柚子茶,苏茗悦惨兮兮说突然之间又碰到的凄惨遭遇,说完后,她哀叹:“我怎么就那么衰啊,什么人都能让我碰上。那个叫封什么的,根本就是个神经病。”
贺聆风说:“社会总体还是不错的,但是,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始终免不了。所以,不要任性,还是跟我回去吧。”
苏茗悦嘟起嘴巴,不接他这个茬。贺聆风想了想,对她说:“不如我来给你讲个故事:有一只羊和一只骆驼,他们碰到了一起。羊就说:‘骆驼啊骆驼,我真羡慕你长得高,长得高真好啊,一抬头就能吃到鲜嫩的树叶。’骆驼笑了,把羊带到一堵墙面前,墙上有个洞,从洞里面可以看到,墙的那边长满了绿油油、一看就很好吃的青草。骆驼说:‘我好久之前就发现这片上好的草地里,但是我个子太高,即使有一个洞放在我眼前,我也过不去,你来试试。’羊稍微一低头,就钻过去,吃到了那边非常可口的草。后来羊就明白了,对骆驼说:‘原来我们各有各的长处啊’。”
苏茗悦起先听得认真,听完之后,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并且斥责:“你说我就是那只羊吗?就算你自认你是头骆驼,也不能觉得我就是一只羊,知道吗?”
贺聆风吃痛让了一下,笑着说:“我不是说你是羊,我只是想和你讲道理。”顿了顿,握住苏茗悦一只手,轻轻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以后要结婚,结婚之后,要生孩子。就算你从来都不工作,可是,你给了我家庭,给我孩子,还帮我照顾他们,谁说你的作用就不大了呢?”
苏茗悦脸都被说红了,嗔怪:“不要脸,谁答应要和你结婚?还生孩子……”
贺聆风说:“我都追你到这个地方来了,你难道要毁约,抛弃我,然后让我孤苦伶仃吗?”
“我抛弃你?就算我抛弃了你,你怎么就孤苦伶仃了呢?你不是还有楚铁龙吗?”
贺聆风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苏茗晔扑过去掐他:“要你笑,要你笑,我难道说错了吗?从琼山那会儿起你就这样了,楚铁龙最重要,楚铁龙的事就是你最重要的事。你们感情这么好,你们一起过就好啦,你干嘛还要答应我,和我在一起,现在还追我到东州来?”
贺聆风轻轻握住她的手,笑得眼睛里泪花闪闪:“你这个傻瓜,铁龙是亲人,亲人本来就是很重要的啊。但是,你是我的爱人,以后要在一起生活的,当然是你和我。”
“这个说法嘛——”苏茗悦脸上的寒霜终于开始消解,“勉强可以接受了。”
“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
苏茗悦露出笑影:“看你表现。”
“我还要怎么表现,你才能给我满意的答复?”贺聆风挪近了身体,嘴巴凑到她脸颊旁边,轻轻说。
“每个月都给我买一件奢侈大牌的衣服,行不行?”
“那得等我毕业。现在,一般的牌子,我可以给你买。”
“打工的钱,全部交给我呢?”
“这个可以。”
“以后工作了,工资卡也都交给我?”
“那必须的。”
说着说着,他越凑越近。苏茗悦推着他的脸,笑着道:“好多人啊。”
“那我们回去呗?”贺聆风站起来。
一个人落单的情况下,苏茗悦街都很少逛。她没事就在家看看报纸,遇到合适的求职信息,就发份简历。再不然,就扎起围裙烧烧饭、洗洗衣服、打扫卫生。楚铁龙、紫蓝夜班回来,都有夜宵吃;风白也改变了通宵打游戏的坏习惯,每天12点前,在她的催促下,总是准时上床睡觉。
其他时候,苏茗悦爱上了看电视。追当下流行的电视剧,追电影频道的经典回顾,有一天,她打开电视之后,电视里面正在放一个对“特别人物”的专访。被专访的人名字出现在电视机屏幕上,苏茗悦猛一眼看过去,不觉一怔。
“封城?”
这两个字,她觉得好熟,很努力想,突然想起那天在大路上碰到的“神经病”!
重新想要找到那个“神经病”,苏茗悦好生花了一番功夫。从巧遇过的那条马路,到东州附近几个影视基地。找了整整两个月,终于在一个雪花飞舞的天气,在东郊影视城,她再次看到那个叫“封雅图”的青年人。
一个剧组,正在拍摄一场雪天的戏。
封雅图拍一个女主吊着威压从天而降的镜头,拍了好几次不过,对女主角大声骂娘:“妈的,要我说多少遍?腰部用力,腰部用力!我这是拍仙侠片,不是拍虾米片,你作为仙界第一美女,弯腰驼背从上面飞下来,存心要给以后看这部剧的观众笑话看,是不是?”
大冬天,女主角穿了一件薄衫,冻得直打哆嗦,还看挨他骂,披上一件军大衣后就哭了,大声说:“那我不拍了,你另请高明吧!”掉脸就走。
封雅图摔了刚拿到手上的剧本,扯着嗓门怒吼:“不拍就不拍,老子这回拍不成功,也不再央求你这种半吊子来毁我的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