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崇敬又忌惮,想拆穿对方传奇的魔术,又怕被传奇的魔术师轻易的看穿自己蹩脚的戏法。
那会让他自卑,让他愤怒。
愤怒本质就是对自己无能的发泄,他在面对谁时愤怒,就知道对谁实际是无能为力的。
韩遂知道,那个传奇的魔术师,在看待他韩遂时,是不可能愤怒的。
因为他的小把戏,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那点在羌氐各部“多放半勺油”的人望,面对会种油菜,榨油,施舍油的人来讲,又算什么呢?
常人眼中的名士,在人家眼里,不过一只偷油的老鼠罢了。
“不可投北盟。”
不知是基于何等感想,韩遂神态坚定,“依寿成之策,共击张温,皇甫,董卓。事成之后,寻机对洛阳输诚即可。”
说着,望着李文侯,一字一句道,“北盟据凉州一日,就绝无我等出头之日。降则自散,部众从此不知有你我,只知北盟矣。”
李文侯沉吟了一下,突然就笑,点头:“文约之言,恰合我意。”
“那就这么定了。”
梁兴大喜,一拍手,“先灭扶风官军,才是当务之急。”
一时间,众人皆诺。
……
农耕时代的战争,如候鸟一样有规律,就是“春耕秋战”。
每年六月芒种过后,一直到入冬前,就是战争运动最密集的时段。
一是秋粮刚下,有了粮才有军事行动的基础。
二是一旦秋粮不够,通过战争消耗一部分人口,同样是维持稳定与富裕的调节手段。
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没有显著改变,生产的小人却不断增多,那在分配关系同样未变的情况下,就会摊薄社会总财富,从而发生“均贫”现象。
物质生产总量有限,社会人群越大,单一社会功能团体与个人,分取的份额就越少。
故而,无论是诸夏春秋,还是始终未出现秦始皇的欧陆,日本战国,诸侯皆采取“秋战”调节法。
这样频繁的战祸,会导致百姓越来越穷困么?看起来是的,其实是不会的。
恰恰相反,科技发展最快,物质增长最快,思想碰撞最快,文明发展程度最快的阶段,恰恰就是“春耕秋战”的战祸频发时代。
北方联盟同样采取的是这一调节手段,非但幽州无日不战,郡县地方在剿匪,各部队不是演习,就是轮流出塞,以实战检验成果。
这与幽州平民是无关的,仅局限于吃的就是军粮这碗饭的jūn_rén。
凉州不同,北方军对于凉州来讲,时下是刚从侵略军,过渡到占领军的阶段,离被征服的人民喊万岁,以北方军为荣,还为时过早。
秦灭六国,且有反复,时下占据东部凉州的北方军,主要的职责,就是协同各地仆从军,剿匪。
真正的土匪马贼反倒不管,有可能还是友军,谁反对北方军,谁才是匪。
剿匪主要是仆从军的事,北方军除了监督与压阵,就是负责战利品分配,功过的认定与人事任免。
真正的主力,包括苏双部赤备骑兵,张飞的第三“西方”团,都在张世平率征发的匈奴骑兵,西驱北漠,直达张掖,开辟第二战场后,陆续被从金城,汉阳,武威等郡抽调出来,向陇西集结。
接到韩遂,李文侯分兵东进,长安马腾西出的情报后,李轩亲自带兵从榆中南下,汇同陇西的关羽,合兵出凉州,东趋关中。
北方军不是要去解救张温,皇甫嵩,董卓等官军,而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欲一举荡平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