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法好讲,道理是讲不清的。道理,好坏就是神,信则有不信则无。
妇人守寡死节,孩童不食嗟来之食死逑了好?还是让人强制包养,孩童活下来好?
守贞洁好,还是私通换衣食好?用甜言蜜语换来的关系好?钱粮衣食换来的关系好?还是用强迫手段换来的关系好?
争夺交配权,把更强的基因传下去好?还是有官有钱,就给傻儿子娶个漂亮老婆好?
剥夺傻子与遗传病的繁衍权,是反人类,还是造福人类?
他也不愿为这些破事加军规,这类破事层出不穷,行军踩乡民田里了有罪没,渴了想入户讨口水喝,结果百姓不给开门,踹开门强喝行不行?
不让喝是扭头走人?还是把敌视我军,要渴死我士卒的百姓作为敌军对待?
这类破事,军规要是都要装,那比《论语》还长,别说守了,谁能背下来?让七个豆判断去吧。
北盟要培养的是能开疆拓土的jūn_duì,开疆拓土是什么?不是侵略,是发展地盘,把别人家的地发展到自家。遵守的就是发展地盘的军规,不然门都出不去,又能发展谁去?
要发展地盘,讲不了什么大道理,地盘越来越大就是硬道理。
“这豪族一族上万人,户籍却只记一户。”
林中的动静打动不了李轩,他关心的反而是户的问题,“咱的地盘可装不下这么大的户啊。”
“小弟要强制分户么?”张飞手里甩着斧头,当开山刀用,遇上拦路的斜枝刷就是一斧,干净利落。
斧刃算不得锋利,力量大速度快,斜枝照折。
“强制干嘛,我刚与大哥说了分德之事,岂能自毁君德。”
有张飞开路,李轩负手轻松而行,笑吟吟道,“推恩令什么的招儿多的是,分户若比待在大族中快活,谁愿意脑袋上供个宗正,族长?”
歪头一想,又道,“这士族门阀,豪族地主的不能得罪,户却也要分。燕歌就是咱的样板与试验田呀,还是早开为妙。我开荒去,蓟城你们打去吧。”
“啊?”
一旁的鲜于辅吃了一惊,“仙帅不欲往攻蓟城?”
“不是不欲,是不用我去,等你们打下了。我让人分散下物资,再等着接就是了。”
李轩点头,一笑,“那么多土豪武装在朝蓟城聚,你们一到,驱其填壕攻城就是。咱的敌人不是蓟城中的黄巾,是围蓟城的各路地主武装。咱不是攻城部队,是督战部队。
哪家豪族听令,哪家地主若向我靠拢,有加入北盟大家庭的欲望,咱正好收下。广阳与渔阳两郡的物资,要先化整为零,就地分散到广阳,渔阳两郡的盟内在地豪强地盘。随燕歌建城与开荒进度,再蚂蚁搬家的朝燕歌集中。
你们配合赵虎带队的人就行了,千万别把战利品大张旗鼓的朝潞城拉,惹的物议汹汹的不好。我会让人散布广阳缴获,皆被胡骑,与广阳渔阳两郡,参与围攻蓟县的豪强瓜分的消息,把贼赃这事指向到别的地方去。咱只取缸中米,不要缸。”
“哈。”
张飞听到小弟又要让人顶缸就乐,不知想起什么,又是边走边笑,“小弟去军都,不用三哥护着?”
“哈哈,不用,骑兵在外虎视眈眈,程渠帅哪还敢出城。”
李轩闻声也是一乐,“刘公让北军中侯邹靖点兵,欲赴广阳,我去军都与世平兄会个师,核下账,之后就直去潞城,准备建城开荒事宜了。”
说着,冲一旁跟着的鲜于辅一笑,“鲜于君,疏河开荒,渔阳盐场之事,多有借助,不如与我一道吧。”
“好。”鲜于辅笑着应了下来。
……
次日,拒马河东岸分兵,关羽,张飞带东西两乡人马,作为先头部队,东去蓟县督战。
其余人马则押送两万黄巾战俘,继续北上军都。
军都座太行而守峻岭,苏双与张世平的骑兵施展不开。李轩等人打算与骑兵汇合后,再调骑兵东去蓟县。
程远志主力西来,蓟县留守黄巾多是刚裹挟的广阳乡民,四方朝蓟县聚拢的黄巾又被赤备突击,溃退而回,早成惊弓之鸟。
士气已崩,战斗力又谈不上,就是困守坚城一座,一旦一个缺口被打开,全城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