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赤军不可敌呀,赶紧趴地吧,共享太平呀。”
“道友们,别逞强啦,邓帅亲兵都干不过俺周奎,俺都降啦,顿顿白面鱼粥啊。赶紧趴地上别动啦啊,回头俺领你们享福,俺是六区小队长周奎,入营记得找俺带啊,俺最公道啦。”
一阵阵扯着喉咙,起此彼伏的狂喊,喊声之大,劝降之动情,热情之饱满,一点不输身前赤旗军的齐声警告。
“弃械伏地者生,立者死。”
身后叛徒众的软瓦解声浪方歇,前方盾墙后赤旗军,又是同声大喊。
山道中挤作一团的黄巾众,惊恐万分,面对赤旗军杀气腾腾的警告,与一波波黄巾叛徒的现身说法,混乱一团。
伴随着一阵阵惊叫与嚎哭声,山道中的大股黄巾嘈杂处处,一片纷乱,有人被挤倒在地,有人试图后躲,有人朝山路蜷缩伏低,有人趴地,有人踩人乱窜,惊喊尖叫中,相互践踏……
一刻的时间,正如夹绳穿谷,即便牛春已将赤旗军的最后通牒,传达到了谷中的黄巾,可也只是挤在前面的得到了口讯。
之所以传达不到后面,是前队的黄巾又陷入了质疑与争论中。
走在队前的黄巾老弱,不少就是与李轩见过,说过话的黄巾后营之人,不乏自恃与李轩熟悉,想再与短毛妖打个商量的“熟人”。
可熟人“熟”的短毛妖胆小如鼠,根本就不在赤旗军盾墙之后。
而北方军得到的命令,是己阵士卒闻鼓步不进者,格杀勿论。阵前黄巾凡站立者,格杀勿论。
于是,不少自恃与短毛妖熟,闻喊阵前不弃械伏地者,首先就被一波波弩箭射倒。
站在黄巾群中最前的牛春,第一波就被射倒了,被几个身旁举着藤盾的率内兵卒,用盾裹倒在了山道一边。
山道中,赤旗军踏着鼓点隆隆向前,伴随着一阵阵“弃械伏地者生,立者死”的呼喊,移动的盾墙循山路,直趋惊慌失措的黄巾群。
面对压顶而来的盾墙,耳中是一波波黄巾叛徒的劝降声浪,越来越多的黄巾老弱弃械,原地伏倒。
随着前路黄巾人群浪一样的伏低,“嘭嘭嘭嘭”的机括声依旧响个不停,快速移动的盾墙前,仍在站立着的黄巾,哪怕是没地方趴,只要站立,皆被一波波硬弩射杀。
盾墙与躺倒一地的黄巾很快接触,闻身后鼓声不停,毫不停留的依旧大步向前,石碾一样从人群身上碾过。
移动的盾墙两侧,重甲士刀斧齐舞,凡敢起身,异动者,见之即杀。
数日来与黄巾军不成比例的悬殊战果,已经让北方军士卒在面对黄巾之时,如狼视羊,如虎撕羊,悍气陡生,士气暴涨。
“弃械伏地者生,立者死。”
一阵阵大吼声中,赤旗军盾墙滚滚向前,墙前风吹麦浪倒,一波又一波的黄巾,层层叠叠,弃械伏地……
……
葫芦谷北口,关羽,张飞顶盔掼甲,身后是一列列藤甲军卒。
刘备,李轩与张世平侍立在侧,正送关张出阵,没成想迎来一个大号的俘虏。
高洪在山道上被捉住了。
居庸城前两万黄巾军的最高将领,一身黄巾小卒的服色,灰头土脸的被北方军押了过来。
“好一条昂藏大汉。”
李轩见被押来之人身材高大,浓眉深鼻,眼似铜铃,满脸髭髯,浑身肌肉鼓鼓,被左右两个北方军士卒踹膝窝,摁肩折臂,疼的额头冒汗,脸色狰狞,犹不肯跪。
李轩看的佩服,口中就忍不住赞了声面前的粗豪壮汉,起了爱才之心:“将军今已尽力,非战之罪,实是深陷绝地,必败无疑。今既失手,不如与我等携手,重新搭个伙,一个锅里舀食儿如何?”
“哼!”
高洪冷冷一哼,挺腰狠狠一拔被压着的上躯,昂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壮怀激烈,“俺高洪头可断,血可流,唯忠义不可丢,想让俺降,哼,做梦。”
“这样啊。”
李轩点了点头,一挥手,“砍了。”
“唔?”
高洪闻声眼神一懵,继而又疼的“嗷”了一嗓子,被左右兵卒起脚重重踹中膝窝,身子方一低,就被狠狠拽住头发,别着胳膊朝后拖。
“…诶诶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高洪先是泄气皮球一样的被左右兵卒架离地面,脚尖拖地,又突然龙虾一样的盘腾起来,边乱挣扎边努力把脑袋朝后撩,急急对李轩大喊,“仙帅饶命,仙帅饶命,咱俩是亲戚,咱俩是亲戚……”
“唔?”
李轩对盘腾不休的龙虾从眼中飘过,视而不见,反倒亲戚一词入耳,大讶回头,看着双腿乱蹬的高洪,狐疑道,“咱俩是亲戚?”
“对对对对…诶?停下停下,没看见你们仙帅问话呢。”
被架着的高洪见架着他的俩兵卒脚下不停,顿时满脸崩溃,连蹬带晃,脑袋左右摇摆,冲左右架着他的俩兵惶急连喊,“兄弟,留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