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前,就是个‘互’字。”
李轩伸手沿着居庸关墙一划,“这是‘互’字的上一横,此为关墙。下一横则是离关五里外的黄巾军联营。”
说着,一指“互”字中的口,“这片关前地,只要我等能突然提速,抢在黄巾大营准备夹击我等之前,就提前扎稳,占据阵位。便是八万黄巾齐攻,也攻不过来。
两边的口子就这么小,邓茂若想关门打我这条小狗,一定会放咱们进门。可咱们一旦进来,南北二端的两扇窄门,一南一北的两个隘口,就成了我们的关隘。等他打不动我们,让他投降就是了。”
“等他打不动我们,让他投降就是了?”
这下连刘备,关羽等人都懵了。
“对,邓茂最喜用新裹挟的流民磨城,据探马回报,时下居庸关前,就正是如此。”
李轩用教鞭点着居庸城关前,笑道,“只不过邓茂这回更舍得,波浪般拍居庸的一阵阵中,大多是后营的老弱。”
“用老弱攻关?”一旁的田畴眼中一亮,“李君也觉得,黄巾是佯攻居庸?”
“肯定是佯攻啊,猛烈攻关快一旬了,攻守双方加一起,才死几个?”
李轩突然笑出了声,“邓茂那个财迷,就不是让营中老弱去攻城的,那就是为了让营中老弱,就地捡拾关上射出来的箭矢。一个千人波次,咱的探马就数出三十余辆独轮车,那就是用来运箭的。”
“小弟何意?”
刘备有些迷糊,“这与邓茂投降,有何关系?”
“我的意思是,这帮人推的独轮车里,没装粮食啊。”
李轩又笑出了声,用教鞭拍打着“互”字最上一横的居庸关墙,“邓茂肯定故意发现不了咱们,肯定要让我这条狗进去,他才好关门。关前用于假攻居庸的老弱与藏在里面的精卒,就会真的反身来攻我们这个‘口’,前后夹击,关门打狗。”
围着矮桌沙盘的众人,纷纷点头。
“可邓茂这熊孩子,估计不会在独轮车里藏粮食,关下佯攻的老弱,知道随身揣俩豆包就不错。”
李轩咂摸咂摸嘴,轻笑道,“虽说不能拿豆包不当干粮,可就随身那点粮,三天都得飘了。
咱只要像钉子一样钉在中间,关下黄巾前有居庸关墙,两边是山脊峡谷,后路又被咱堵了,那是插翅难飞。
为了怕居庸城关内的守军杀出来,轮番佯攻居庸城关,在关前摇旗放炮,鼓噪骗箭的黄巾,一日一轮,一次出营大体都在万人上下。
南北隘口一次仅容百人通过,身处口袋中的咱们,可以借助袋口与隘口相交的两条弧线,借助山陵基线下的坡度置弓弩,以扇打一点。再于隘口布重甲。
黄巾大多皆布衣,无甲无胄,便是我等只用穿三层牛皮的甲士。只要两边隘口各布一百重甲,黄巾来多少,就得死多少,死了箭还收不走。
一是黄巾无弩,无簇短弩箭,对黄巾无用。二是隘口过狭,容人有限,又全暴露在我弓弩射程中,想收也收不走。
黄巾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可以如波浪一般,一波波的不停来攻,来磨疲咱们。
可咱们六千兵虽少,弓弩与特制皮甲可不少,沮阳城里的弩箭都快被我搬空了。咱缺的是山地运货的骡,不是兵甲,编十队以上弩甲轮替堵隘口,绝无问题。
一群头上多了块黄布的农民,就想几天时间磨疲我们十队硬弩重甲?
不车轮战还好,勒紧裤腰带躺着不动,还能多撑两天。一开磨,南边有粮的黄巾没事。可北边的老弱,只有随身俩豆包,吃完了可怎么活?”
“南部黄巾会不会壁虎断尾?”
一旁的关羽发问,“攻不下咱们,就放弃关前老弱,自行撤围?”
“若是裹挟的在地乡民,新进流民,不好说。驱民填壕,蚁覆攀城,不光胡人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