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的和上次都不是同一个啊。”蔡大婶在林老太旁边轻声唧唧歪歪。“要死哟，这什么女人都往家带呀……”

平安一脸的黑线：不要把话说得这么奇怪啊大婶！

旁边有几个围观的大叔倒是一脸羡慕的神色，看样子像是恨不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张素贞缓缓扫过所有人，最后把目光定在蔡大婶身上，神色自如，“我只不过是来看望朋友的，这位姨娘说的话我大概也能听懂，是不是把人都想的太龌龊了点？”

噗，姨娘……张素贞这是把蔡大婶当成了老鸨不成？

看样子自己召唤出来的是青楼时期、还没嫁做人妇的张素贞。

不过这姑娘长的比老照片上的可要精致多了。怪不得都说现在的女人都没有以前的好看。

和甜甜那种天生丽质古灵精怪不一样，张素贞的韵味来自一种旧社会女性顺从温良的气质，并不多么惊艳，但让人看了就很舒服。总之比起那些个网红可是要讨喜多了。

“我怎么把人想的龌龊了？”蔡大婶瞪了张素贞一眼，“你们是孤男寡女的吧？做了又不认，我本来也不想管的，可是你看看，我家还有小孩子在读小学呢，你们这样对孩子影响不好。”

言语间俨然在斥责平安道德败坏。

因为房东还在纠结她已经被擦干的（仿）木质地板，平安也不太能再用关你屁事怼回去了，他其实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不被气到极点才懒得和陌生人吵架——当然，和金坷垃拌嘴这种事情另当别论。

“苏东坡曾问高僧佛印，看自己像什么，佛印答，苏东坡像佛；而苏东坡却说，自己看佛印坐姿如同牛粪。”张素贞突然开始给所有人讲起了历史小故事，搞得平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些阿姨伯伯老街坊可不是什么文人骚客啊喂，人家也不是来风花雪月的啊！

“你想说啥？”林老太和蔡大婶也被这张素贞唬得一愣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后来苏东坡的苏小妹说，佛印心中有佛，看到什么都是佛，而苏东坡看佛印看到的是大便，那么他心里有什么就不言而喻了。”张素贞低头浅笑，举止格外端庄，看上去不像青楼姑娘，倒像是大家闺秀。

这个世道倒是真的奇怪，平安想到自己有时候大街看到的姑娘浓妆艳抹，不知道还以为出来下海的，谁知都是有男朋友的良家妇女。眼前这个姑娘分明是个青楼的姑娘，怎么看怎么清新自然。

太特么考验人的判断力了。

“所以说佛经云，心中所想，眼中所见，确实是有他的道理的。这我姨娘觉得我们之间有苟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所想，都是男女之间那些事呢？”

所有人鸦雀无声，静默无言，平安也是原地石化。

我靠，这小娘们儿厉害了呀。

蔡大婶这脸红得跟酱肘子一样，林老太太也是浑身发抖。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是你们年轻人牙尖嘴利，会讲故事，还苏东坡咯。”化州城，两个老太太并不再趾高气昂，如同审犯人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平安和张素贞。

张素贞自始至终维持着淡然的态度，不卑不亢道，“公道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