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她做什么?”聂昉不悦地站起身,看了一眼刚刚进门的大夫,“好生帮我小姐医治。”
“是,大人!”那人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视线追逐着聂昉的背影,就听上首的聂老太太吼道,“真是反了天了,你们一个个的想要气死我这个老太婆呀。你走了,琴丫头的伤怎么办?”
“母亲想要怎么办?”
聂昉疲惫地看向她。
每日生活在这种歇斯底里的世界,他也会累。
对于唐琇,贫贱夫妻,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除非她熬不过去了。
“休了那个不下蛋的母鸡,不会生孩子要她有什么用。”聂老太太像是下定决心要扯掉那张遮羞布,“你娶柳丫头,让柳三娘给琴丫头治病。”
“呵呵!”聂昉忽然轻笑出声,“原来在母亲眼里我就是给妹妹治病的工具?还有……不下蛋的母鸡?如果不是母亲,我儿又怎么会在腹中夭折。”
说完竟是一甩袖子就离开了。
“你,你……那个狐狸精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药?放着好女子不要,要她一个破鞋。”聂老太太气急败坏,粗俗的话连串的蹦了出来,外面看热闹的下人面面相觑。
他们这些人向来贼精,原本大家都觉得老爷和柳姑娘之间有戏。
只等着太太咽气了。
可现在大家一时之间又都觉得自从太太那个姐姐住进来以后有点不一样了。
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他们也说不上来。
心底却隐隐地为柳姑娘抱屈。
“明明先前老爷和柳姑娘两个人好好的呢,现在怎么闹成这样?”
“就是我看老爷和柳姑娘才登对,太太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明明都要死的人了,偏偏这般吊着老爷。”
“谁说不是呢?这事要不要告诉柳姑娘?”
“我看别,倒不如去清风苑探探底细。”
……
一群人叽叽喳喳,这边房顶上一道残影滑过,很快那道影子连着跃了几下落在了后面正房的一处院子里,窈窕爽利的影子不佩儿是谁。
“唧唧!”
几声鸟叫声滑过,清风苑内照旧是安静如水。
看来大家都睡得很熟了。
唐茵披了衣服斜在窗棂上看着佩儿一个人在院里折腾,半晌才嗤笑一声,“大半夜的,在这里耍什么宝?”
主仆俩相处这么久,倒是都知道对方的脾气。
眼下唐茵眼里看得最重的就是唐琇,佩儿也是为主子马首是瞻。
“大小姐不好了,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撺掇姑爷休妻呢。”佩儿指了指自己,“我亲耳听到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休妻呢?”唐茵闻言蹙了蹙眉,身子也立直了几分。
“谁知道呢?”佩儿撇撇嘴,见唐茵一眼横过来,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我刚才不小心捏碎了那个臭丫头的下巴,不过我发誓只捏碎了一个指甲那么大,不会毁容的。谁让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看往日她肯定没少欺负二小姐。”
她嘟嘟囔囔,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两只脚尖相互踢踏着。
唐茵深吸了一口气,倒不是她多在乎聂琴,相反她和佩儿的想法几乎是一致的,恨不得一个手指将对方碾死。
只是她看得出来,秀秀对聂昉还是有感情的。
若是生来,难免为了瓦砾碰了金镶玉。
半晌,她才低低地道,“这事谁看见了?”
“啊?大概是那个姓柳的吧!”佩儿嗫啜着像是犯了错误,“您知道我做这个有分寸,绝对不会立刻疼的,要等上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