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唐茵已经在打马回城的路上了,天干气躁,只有远远地一座茶棚十分的显眼。
她缓缓地拉住了马绳,“吁——”在她身后的侍女也顺势扯住了缰绳,她们主仆下了马俱都是女扮男装。
唐茵拉着马在前,那小丫鬟佩儿就拉着马在后。
快到茶棚的时候,佩儿先一步拴好了马,又牵了唐茵手里的在柱子上系好。
主仆俩这才小二的热情招待下入座,常年在外行走,两个人都是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坐好。
佩儿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你怎么想起这个时候回去了呢?大老爷也不在了,二小姐也嫁人了,二少爷又跟您不是一母的,这回去他们肯定又要阴阳怪气的了。”
唐茵用鼻子嗯了一声,她还处于十分懵懂的地步。
但是潜意识里却知道必须赶快回去,不然的话,她的妹妹唐琇肯定会死于非命。
唐琇比她要小一轮,几乎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
当年她因为爹娶了二房气死了娘,一怒之下打了那个女人便跟着师傅跑南跑北,一晃这都快八年了,当年的小丫头已经出了阁。
大哥也不在了,那个家就成了别人的家了。
她摸了摸这张看似还娇嫩无比的脸蛋,江湖上都说柳三娘驻颜有术,唐蝎子马后毒。
却不知道她早些年的时候跟着师父去西域被歹人用毒伤了身子,容颜和身子也定在了那个最美的年纪。
只不过美是美,只可惜命不久矣。
佩儿已经毫爽的叫了酒肉,她是唐茵在街边儿上捡来的小乞丐。
这些年虽然练功的时候有些苦,但是自从跟了主子,不仅能够温饱,还能够吃上酒肉,已经是幸福极了。
唯一让她不解的是主子近来越来越沉默了。
她先用随身携带的银盆子伺候唐茵净了手,试探地道,“主子?”
“嗯?”唐茵神游的应了一声,佩儿才小声说,“您这一路上都神思不属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她的话音未落,旁边就有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粗野汉子上前,一把刀插在了桌子上,笑道,“小娘们儿的有什么心事儿,给哥哥说一说呀,哥哥保你快活无比,哈哈。”
后面跟着他的人也是一阵哈哈大笑,不断地起哄。
唐茵斜着眼睨了那人一眼,她有一双极其妩媚的眼睛,话音还未断,佩儿就已经拔刀当在她面前,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了,连我们家姑娘都敢调戏。你知道我们姑娘是谁吗?”
“哟,小娘的厉害!”
唐茵咳嗽了一声,佩儿会意,哼声道,“你们知道新任知府聂昉,你们可知道?”
提到聂昉的名字,这些人愣了愣,说起来聂昉近些年来剿匪的名声很响,这些人早就想要将他给剁了呢。
只是聂昉一直深居简出,便是出来的时候,也有柳轻轻跟着,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那人的眼睛一眯,“莫非你就是柳轻轻?”
唐茵与佩儿的打扮都是一副江湖人的模样,那些人登时看她们的眼光越发不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