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幽从宁海默的车上下来,拎着女儿和自己的大包小包。顾蔚要替他分担,他就分出最小的一个包袱给她。
宁海默站在远处看fù_nǚ俩拖拖拉拉地走路,有些不耐烦,自己先进了屋,这房子她才住了不到三个月,没有什幺人气,有些清冷,现在突然多出两个人,在宁海默看来又觉得太吵闹了。
顾蔚进屋以后顿时张大嘴巴,这种富丽堂皇的别墅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宁海默已经独自上了二楼,并没有要替他们介绍的意思。顾筱幽有些拘束地站在客厅里,不知自己该干嘛好。顾蔚想了想,径直冲到二楼去找宁海默,恰好看到宁海默收起一张照片,恍惚间好像在上面看到了顾筱幽。
“以后你住这里,他住楼下。”宁海默不想和顾筱幽交流,所有话都让顾蔚转达,“他负责所有家务,每个月我会支付他六千元。”
“一万。”顾蔚道,“他养了我那幺多年,你一分钱抚养费都没给过。”
宁海默看了顾蔚一眼,似笑非笑道:“那现在我养你,他也应该支付抚养费。”
顾蔚没有被她绕进去,坚持道:“你先把之前十二年的补上。”
宁海默冷哼一声,顾蔚就算是她答应了,立即跑到楼梯边冲顾筱幽大喊:“爸,以后辛苦你做做家务,她每个月会给咱俩一万的零花钱,等我们钱够了就搬出去住。”
顾筱幽听了,不太明白发生了什幺事,本来他能陪着女儿,已经非常高兴,家务之类的自然要全包,听到零花钱三个字,他只说是宁海默给女儿的,并没往别处想。
宁海默听顾蔚这样喊了一嗓子,不想再和她斤斤计较,她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折腾到半夜,也是有些累了,自己回房去休息,结果到了半夜都还听见fù_nǚ俩说话,简直烦得要命。
“robinrobin”在酒吧街的尽头,白天不开张,但里面还是坐着几个人。
洛克抽着大麻翘腿靠坐在吧台边,宁海默站在旁边看着他。
两人僵持一阵后,陈琦打着圆场让洛克掐灭了大麻烟。
“你让那个白痴住过来是什幺意思有他在,我们就不能过去了。”洛克浓重的科西嘉岛方言中包含了对宁海默决定的巨大不满,“lason现在不需要他了。”
陈琦穿着酒保服,熟练倒了三杯白兰地,冰块放入其中叮当作响:“有lason在我们也不能过去,所以随他去吧。”
“lason现在她叫顾蔚,居然跟那个男人一个姓。”洛克冷笑道,“lason可不是他的孩子。”
陈琦抬眼看了看宁海默。
宁海默冷淡道:“我们的原则是不伤害无辜的人,当年的事你们谁也跑不掉,现在就当我们还他,等还清了就让他走。”
洛克冷笑,他并不觉得自己亏欠任何人,他只觉得这个愚蠢的男人烦得要命。
陈琦把白兰地推到两人面前:“我们还是不要被他见到的好,在中国最好别节外生枝。另外我们是来度假的,不要让自己那幺累。”
宁海平静道:“他抚养的father的孩子,我们应该给予报答,住在这里,我会找机会告诉他真相。”
顾筱幽最近闲得有些难受,每天除了打扫卫生就没有其他事可干,女儿已经去二中读书,周一到周五住校,所以这家里就剩下了他和宁海默。他时常觉得非常尴尬。
好在宁海默早出晚归,这才让他有了喘息的时间。
因为有了闲暇,顾筱幽又恢复了锻炼的习惯,每天围着别墅区跑步,早中晚各一圈,不到一个月,他竟然瘦了下来,裤腰松出一大截,可暂时没钱买新裤子,只能将将就就地穿着,像穿了一个灯笼。
顾筱幽今年三十岁,他模样本身就不差,一旦瘦下来,人又有了几分当年的“姿色。
最近瘦太多,眼镜挂不住,摔在地上变成几截,只好光着脸模模糊糊地在家里行动,想等着有点钱了去配一副新眼镜。
他住在宁海默这,不愿意和她照面,除了吃饭以外,尽量错开所有的活动。下午运动后就洗澡洗衣服,等宁海默回家他已经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记得宁海默答应和他交往时候的模样,他记得宁海默拉着他的手走在海边的模样,也记得宁海默因为怀孕而变得柔和的模样,这些都是他最美好的回忆,以至于他刻意忘记最后分手时候的伤痛,去保存这一片回忆的美好。
他对宁海默的爱,混杂着崇拜和感激,以至于到现在也无法和她平等相处。
不过从最深刻的原因来说,却是因为他经历的那件事,作为一个男人,永远无法说出口的事。
他曾经被别的男人强暴,或者是轮暴。宁海默知道这一点,可是没有嫌弃他,依然继续和他交往,安慰他,鼓励他,让他走出了这段阴影,重新找回了做男人的自信。
甚至愿意为他生下女儿。
现在的顾筱幽不太敢直面宁海默,少半是因为自己现在的怂样,多半却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还爱着她,每见她一次,就更紧张三分,这种激动的感觉已经多年未见,如同初恋般的少年一样,渴望却又害怕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共处一室。d anme i.o rg
不过顾筱幽毕竟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他能直面自己的感情,并不想自欺欺人。只是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早就配不上宁海默了,他和她唯一的联系只剩下了顾蔚,而他能为她做的,大概只有不打搅她今后的生活。
今天宁海默提前回家,但顾筱幽并不知道。依然像往常那样整理家务,出门运动,然后回家洗澡。
因为没有眼镜,他现在看整个世界一片模糊,当他只围着浴巾走出浴室时,根本没看到正在沙发上休息的宁海默,像往常那样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不一会,穿着内裤走出来,把所有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清洗,他的换洗衣服不多,好在这里的洗衣机有烘干功能。
宁海默知道顾筱幽是个大近视,也知道他摔坏了眼镜,看他那幺坦然地走来走去,就知道他根本没看到自己。
她本想咳嗽一声,可看了一眼,改变了主意,这个男人干活时候紧绷的肌肉配上他有些茫然的脸,让宁海默突然涌起了一股欲望,她克制住没有动,继续坐在沙发上欣赏顾筱幽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