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饶摇了摇头,她没有听过言沐安讲她从前的事情,所以也就无所谓罗生门。林饶单纯地靠着自己的眼睛和直觉去感受,她感受到,言沐安很爱这个人,她看到了言沐安自己一个人在他乡受了多少的苦楚;她感受到这个人也很爱言沐安,她看到这个人的不舍与疯狂。
这些事情,真是,复杂啊。林饶觉得有些头疼,她脑海中又浮现刚才的场景,陆辞桓不再面目可憎,那双如古潭的眼睛中氤氲着,从潭深处涌上的,沸腾的水汽。
可惜自己没有言沐安的联系方式。林饶瞥见桌子上放的手机,一看陆辞桓就不是普通的人,他应该有找到言沐安的联系方式吧。林饶鬼使神差拿起了手机,壁纸是言沐安,应该是她从前的样子,穿着厚厚的柔软的高领毛衣,下巴几乎也埋在毛衣领中,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睡着了。
林饶从来没有见到过言沐安这么幸福饱满的样子,她叹了口气,将言沐安的生日输进了密码框。
手机开了,按照她原来的想法应该在通讯录中找打言沐安的名字,再给她拨打过去,再告诉她,那个人一直在找她,现在住在了她从前住的那个地方,他现在受伤了,晕倒被送到医院,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但是就要触碰到电话本的时候,林饶却犹豫了。
如果他有了言沐安的联系方式,有了言沐安的地址,为什么不去找他,反而要倒回到这个地方呢?这里面又有着什么样的心思和故事?
林饶沉吟着放下了手机,转身离开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如果林饶没有再去想,而是毫不犹豫地给言沐安打了电话,言沐安一定会不断不断地告诉她,不要把从前的事情告诉陆辞桓,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
局外人有时候看得清明,但是并不明白,让局内这两个人都不清明的过去,意味着什么。
到了中午,陆辞桓才又醒过来,发现自己并不在那个仿制的带着几分温馨和清冷的家,而是呆板严苛的病房,他熟练地把枕头从血管中拔出,掀起被子下床。
“陆总,您这样不行的,您已经连着烧了好几天了。”
陆辞桓不悦地扫了他一眼:“我知道。”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这种温度和时间还在自己的承受能力之内,他不愿意让这场高烧这么快得过去。
林饶推门就见到这样的场景,陆辞桓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旁边的医生想劝他也不敢劝,也不敢放他离开,眉毛都纠结到一块了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最后只能,很没骨气地退后了一点。
“你醒了。”林饶也冷着脸,绕过他们两个,将餐点放在桌子上,“不是还有半瓶么?”
陆辞桓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我以为你会趁机帮着她出气。”
“对,但是我觉得让你不如意才是帮沐安出气。”
陆辞桓勾了勾唇,坐回到床边,那些多余的,不属于她的透明的液体,又接连地注入他的血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