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香烟袅袅,余烟袅袅蔓延至最深处,皇帝紧紧捏着手中未阅完的奏折,就连关节处都因用力而隐隐泛白。他冷眸对着地上跪着的和硕,终是开口将此时渲染在空气中阵阵阴鸷厉气压抑之敢打破。
“你要嫁给吴歇,那个病秧子?”皇帝清冷的声音不断在殿中飘荡。
“是。”楚天骄一直低着头,凝望着透白的地面。
“你们海誓山盟,私定终身?去了一趟东邻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他还说今生只赢取你一人,绝不纳妾?”
“是。”
楚天骄的声音掷地有声,道:“父皇,当时你中意夏醇光,并且暗中示意我,我将要下嫁给他,可是父皇也知道夏醇光并非天骄的良人,此番去东邻城遇见了吴歇,儿臣便知道,这一生,儿臣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
“可是他旧病缠身。”
“那又如何?儿臣喜欢他,而且这辈子非他不嫁。”
“若朕杀了他呢?”皇帝用力锤了一下桌案,巨响传遍整个大殿。
“天骄不孝,必定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楚天骄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骊姬自认为对皇帝了解非常,可是如今皇帝动怒,她却不知道如何劝阻,只是立在一旁静观其变。
皇帝被楚天骄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心,紧握成拳头的手无力一松,思绪百转,骤然合上眼帘,他最为疼爱的儿子就是那个不能名正言顺的继承他所有一切的儿子,还有最疼爱的女儿便是楚天骄,可是如今她却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把一生的幸福都断送了,她怎么可以,难道父皇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吗?
跪在地上的楚天骄脊背直挺挺的,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皇帝突然爽朗大笑一声,道:“好,我的天骄长大了,知道什么是命中注定的良人。”
骊姬一听立马明白过来,皇帝是说不过她,现在自然是服软了,想到皇帝的心思之后,笑着上前,道:“娇儿,你父皇最疼爱你了,如今只不过是看看你的真心罢了,你也知道,你自小骄纵惯了,你父皇也是怕你又是三天热度,所以才试试你的。”
皇帝也笑了笑,这个骊姬自然是给皇帝一个台阶下,他也就坡下驴,道:“朕,这就下旨,赐婚你们二人,但是天骄啊,这个婚,朕可赐,但朕还想多留你几年呢,这样吧,一年后,如何?”
楚天骄连忙满脸堆笑,道:“谢父皇。”随即没有得到应允,便起身了,但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回身道:“既然父皇下旨赐婚,那么这一年我要跟未来的额驸培养一下感情。”
皇帝疑惑道:“怎么个培养感情?”
“自然是游山玩水了,父皇你就别管了,赶快下旨吧。”说着,楚天骄一溜烟的功夫已经跑远了。
皇帝有些额头微微刺痛,骊姬立马端着香茶走上前,道:“儿大不由娘,这是古往今来的说辞,皇家也是一样的。”
皇帝淡淡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