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彤知道自己注定要离开，于是跪下规规矩矩给惠明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徒儿这就下山了，您老保重！”

“嗯！你也保重！”惠明点点头，让她自行离去。

从师父的禅房里出来，悟尘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大师兄，这些年多亏你的照顾，悟凡在这里多谢了。”张晓彤深深一鞠躬。

“小师弟，何必跟大师兄这么客气，我们是一家人。你此番下山，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你要多保重。”悟尘已经把她的东西收拾好了，放在一个拉杆箱里，伸手递给她。

“大师兄，我不在的时候，你多照顾师父，我……我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张晓彤的眼圈有些泛红，毕竟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不是这么容易割舍的。

“我会的。”悟尘把悟凡送到门口，目送她下山。

与师兄话完别，张晓彤拉着行李，心情沉重的一步一步走下山。

每走一步，她就恋恋不舍的回一次头，在山上生活的点点滴滴就如同放影片一样在她脑海中回响。而随着她的远离，山上的广德寺就变得逐渐缥缈起来。

待看不到张晓彤的身影之后，惠明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

“悟尘，封山吧。”

“是，师父！”悟尘双手合一，之后缓缓把大门关上。

从此之后，凡间再无广德寺。

为延缓下山的速度，张晓彤是一步一步走下来的，没有做索道，可是当她站在山脚下的时候，却发现山上云雾缭绕，再也没有了广德寺的影子，就连曾经上山的索道也消失无踪。

张晓彤突然感觉恍如隔世，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仿佛不存在一般，难道这十年只是一场梦吗？

她又看了看回秀峰的方向，好在那高大的庙宇在山林之间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你在惆怅什么？”寂寥问。

“山门为什么没有了？”张晓彤不答反问。

“广德寺本就不属于人间，为了你，广德在人间开山门十年，也算看的起你。”

“因为它是修真门派吗？”张晓彤坐到一棵松树下，眺望远处，不想这么早离开。

“这是各界的规矩，仙界不插手修真界的事，修真界不插手人间的事。”如果互相干扰，这个世界就乱了套了。

“那魔界呢？”张晓彤问。

魔界的魔王在她身上，跟随她在人间厮混，这算不算插手人间的事？

“无事时，各界相安太平，有事时……哼！”寂寥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分明。

“你不会还在打人界的注意吧？”被囚禁了万年，还不安分啊？

“人界，最低等的位面，不值得我出手。”如果让他出去，他会重捣仙界，还有……神界。

“寂寥，你以前来过人界吗？”张晓彤问。

“没有。”人间灵气稀薄，寂寥才不会来这么无趣的地方。

“那你觉得人界好吗？”

“污秽、愚昧、自私、低能……”这是寂寥跟随张晓彤在人界生活加起来也没有一年的时间所感受到的。

“呜……有这么差吗？”张晓彤受打击了，“难道你就没有看到美好的一面？”

“有吗？”

“怎么没有？团结、友谊、奋斗、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