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怕是没有如此简单。”何氏也停止搜寻,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指着刘辩道,“听你方才所说情形,分明是那个唤作锦云的宫女有心以言语相激,你才会一时激愤而做了那首诗。如今锦云和那首诗一起失踪,你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吗?”
刘辩脸上首次现出愤怒之色:“难道这是董卓刻意安排下的毒计?他已经夺了我的皇位,莫非还要赶尽杀绝?”
何氏摇头道:“若是董卓的安排那也罢了,但你该想一想那锦云原本是谁的人?”
刘辩愣了一下,随即带着一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道:“母后说是协弟……这不可能,他才多大年纪,何况我……”
何氏怒道:“你以为对人推心置腹,人家便该同样对你吗?当初先帝驾崩,刘协小儿失了靠山,我便要趁早下手除了这祸患,偏你顾念什么兄弟之义多方庇佑。岂不闻‘天家无私爱’,如今人家不仅占据你的皇位,又要来谋算你的性命,这正是帝王该有的手段!”
刘辩和唐氏尚在震惊之中,忽地听到身边传来一声轻笑。三人同时大惊,一起向笑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室内不知何时竟多出一人。此人看上去年不过弱冠,容貌俊美无俦,纶巾鹤氅作道人装束,背后斜背了一个长方形的黑色木匣。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禁宫!”何氏终究性子强悍又见过大场面,心中虽然惊骇,却仍上前一步将儿子护在身后,面向那道人厉声喝问。
那道人微笑着上前,躬身施礼道:“微臣靖南中郎将禹天来,见过太后与弘农王殿下。”
“禹天来?”何氏稍稍一怔,随即想到了面前之人的身份,心中陡然一动,压低声音问道,“你远在交州为国家镇守南疆,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禁宫之内?”
禹天来微笑道:“太后尽可随意说话不必顾忌。微臣以用真气笼罩了这座永安宫,外面守卫的那些人绝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息。”
何氏神色略有些尴尬,她方才喝问对方,除了给自己mǔ_zǐ壮胆,更深一层的目的却是要惊动看守永安宫的人马。虽然那些是董卓的手下,但只要与眼前这人不是一路,便算是可以借用的力量。
禹天来继续道:“微臣此来,实因感觉这洛阳已非太后与弘农王久居良地,欲请太后与弘农王移驾前往交州暂住。”
何氏惊愕问道:“禁宫戒备森严,你如何带我们离开?”
禹天来从容道:“微臣既然进得来,自然也出得去,只看太后与弘农王心意如何?不过微臣来时,看到李儒带了十多名甲士气势汹汹往此处赶来,神色颇有不善之意,所以太后还要早做决断。”
“洛阳为是非之地,确实不宜久留。”何氏迅速做出决断,眼前的情况也由不得她有任何犹豫——不管对方用心如何,总要好过留下来等死的结局,“既然禹中郎盛意拳拳,哀家便与王儿随你往交州暂住!”
片刻后,李儒率十名甲士闯进永安宫,却愕然发现何氏与刘辩、唐氏皆已在重兵困守之下鸿飞冥冥,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