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堪堪吃完,便听到隔壁的两人已经再吆喝伙计来结账。
禹天来也唤伙计结算了饭前,走出雅间时,正看到隔壁两人走了出来,都是身着劲装,手提长形包裹,江湖气息极浓的人物。
他们只看了禹天来一眼,虽然和尚进酒楼有些奇怪,却并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随即便收回目光从禹天来身边走过。
禹天来见这两人步履匆匆,应该是赶着却看那场比武,便也尾随则从就酒楼出来,遥遥地缀在后面。以他的身手与经验在,自然用不着担心会被对方发现自己跟踪。
三人先后走出集镇,由向西走了十多里路程,前面现出一座十余丈高,顶端平整如削的小丘。在小丘之下已经三三两两地散布了百十来人,看他们的身形气质,尽都是江湖中人无疑,应该也是得知这消息来看热闹的。
禹天来选了一个角度不错的位置站好,双耳却一直听着场中众人的交谈,不多时便从这些人的谈话中拼凑出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在不久之前,那位“九现云龙”言未济言大侠募集到一笔数目客观的黄金,派人运送来襄阳武林盟总部,以备将来宋蒙两国大战重启是用作军饷,却不料在中途被近年来崛起与江南绿林道的“天狼寨”劫去。
所幸的是“天狼寨”行事素来甚有章法,一直秉持这劫财而不伤命的规矩,押送黄金之人只是吃了点皮肉之苦,然后便赶回襄阳报信。偏偏当时言未济因事尚未返回襄阳,此事便着落在其子“小神龙”言无悔身上。
要说这“小神龙”言无悔却是近年来在江南武林中大出风头的后起之秀。他自幼便被父亲送到天台山“剑僧”了然大师门下学艺,一身兼修两家之长,自三年前出道以来,一柄长剑与一双铁掌未逢敌手,更难得的是为人谦恭有礼,处事缜密周到。
虽然江南武林盟只是为了辅助朝廷抵御外辱而建立的一个松散组织,盟主之位更绝谈不上什么父子承继,但随着言无悔表现愈来愈出色,联盟中人渐渐得也都默认了每次言未济不在时,便由言无悔代为理事。
“言少侠来了!”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声。
禹天来循声望去,却见从南方有三匹快马疾驰而来。在为首的一匹神骏白马上骑乘的是一位白衣如雪、腰悬古剑的年轻公子,这自然便是那位“小神龙”言无悔无疑。他后面两骑上则是两个身着朴素灰袍、容貌有些相似的中年男子,
远远地看到这两人时,禹天来心中隐隐生出警惕之意,竟是从这两个面相极为普通、看去不过是家仆一类人物的身上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心中转念之间,他又即释然,以言未济的身份地位,在儿子身边安置两个甘愿充作保镖的绝顶高手以策万全,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马到近前,言无悔领着两个灰衣人一起下马,手牵缰绳徒步走来。他一边走一边与在场的众人打招呼,场中百余人中他竟识得其中的大半,而且与每一个人说话时都是温和亲切,令人不自觉便生如沐春风之感。
禹天来看在眼中,心下暗自称赞了一句:“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又过来片刻,另一个方向忽有急骤密集的马蹄声迅速由轻而重、由远及近。众人放眼放去,却见来的十多匹马上多为身着青色劲装的精悍汉子,只有为首三匹马上之人的衣着气质深有不同。
而禹天来在看到了并排跑在最前面的两匹青鬃马上骑乘的两人时,脸上登时现出一抹古怪的微笑,又忖道:“他言未济是虎父无犬子,贫僧我却是名师有高徒。两相比较,却也不差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