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去做就是,你娘不会对你坐视不理。”一说这个,千羽炘更打怵,父亲尚且敌不过娘亲的雷霆手段,自己又能如何,她一直想不明白,娘亲成亲这么多年,爹爹宠她如命,还有几个粉团子一样的弟妹,娘亲的性格怎么还如年轻时一般,有时候她还真的庆幸被过继出来了,父亲可比娘亲温和多了。
“云姝夫妻二人婚后在哪儿,长孙庚旭定然舍不得她的宝贝女儿在凡界生活。那姬姓的族长定然更不愿意留在天界。”
千羽炘的眼皮跳了又跳,才慢慢说道,“隐屿。”
千羽拓风执白子的手顿了一下,复又下子,“你也去隐屿了,那里如何?”
“我陪着女帝去了一趟,那里,很好。”千羽炘尽量用最简短的语言回答他。
“那她有没有带你去她少时学医的地方瞧瞧?”千羽拓风不再下棋,左手藏在棋桌下方,五指紧握,颤颤发抖,低头看着棋盘,面上却是风轻云淡。
“去了。”千羽炘也低头看着棋盘,有一些事连她也不想去提,是那个人让自己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离别,什么是伤心。她随即起身告辞,“父亲,天色已晚,孩儿告退了。”
“舟车劳顿,好好休息。”
千羽拓风在千羽炘走后呆坐许久,才慢慢将棋子一颗一颗得都收起来,其实这几百年来,他都是自己和自己下棋,这棋也从未分出过胜负。
“如今四海升平,六界安定,长孙庚旭与我也都隐居幕后,你舍命救的那个女人也早就逃过了生死的桎梏,你所在乎的那些人他们都好好的守着自己的一方土地,你最担心的那个小丫头也早就成了天界之主,就连炘儿也独当一面了,想必他们都不再记得你了吧,你也不希望他们记得你是吧。”
千羽拓风收拾好了棋子,拂了一下衣袖,桌子上出现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他只给一个杯子倒酒,轻声念道,“旧人斟酒满,故人……归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