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明远饶有兴趣的看着平安,问:“你这人是不是就专注于忽然袭击?”
平安很想回答说自己其实是善于不打无准备之仗。
推介会如期召开。偌大的会场坐满了宾客,气氛也变得热烈起来,苗晓梅陪着咸昌达终于到场,平安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会议结束后便是招待晚宴,伴随着市里剧团精彩的表演,晚宴气氛达到了高潮。这时候,平安发现靠近后面的两桌客人竟然划起了拳,嘴里大声的喊着什么哥俩好、五魁首、八匹马、九连环,声音忽大忽小,平安觉得不对劲,赶紧将何劲松叫来,问:“这怎么回事?”
何劲松来不及解释,跑过去给那两桌人也不知道都说了什么,等他们不喊了,才回来小声给平安说:“领导,客户实在难找啊,我就是为了撑场面,这些人是我那个城管大队的同学找来的小商贩,凑数来的。”
平安当时就一身冷汗。
这不就是弄虚作假?亓明远最恨别人骗他。还是当着这么多人骗他。
这玩笑开大了。
平安张嘴想说何劲松,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正要让何劲松去给那两桌人再交代交代,亓明远走过来敬酒了。
何劲松这时候也觉得麻烦了,脸都白了:“怎么这次亓书记要敬酒?上次就没有挨着个敬嘛。”
平安低声说:“你过去赶紧让他们闭嘴别说话,看我的眼色。快!”
何劲松急忙的跑了过去,平安到了亓明远跟前,亓明远和赵长喜几个已经到了何劲松站的地方。
平安做了一个让大家安静的手势,何劲松急忙的也笑着说请大家暂停——只是平安觉得何劲松笑的比哭都难看。
亓明远握着酒杯和这两桌滥竽充数的人挨着个的碰杯,好在何劲松交待的及时,这些人也没乱说话,等亓明远说完“欢迎大家到我市去发展”要走的时候,有个喝多的胖子打了个酒嗝跟了一句:“我们都去发展,只希望你们那里的城管别那么凶。”
何劲松离得近,差点抬脚要踢那个胖子,平安心里一急,嘴上大声说:“欢迎欢迎,大家吃好喝好啊!”有了平安的打岔,加上大厅里声音嘈杂,这人又说的是方言,亓明远也没太在意。
等亓明远走了,平安站到背对着亓明远的地方,长长的嘘出一口气,何劲松一副苦瓜相走了过来。
平安实在是气不过,话里有话的说:“何县长,我看我迟早要毁在你手里。”
何劲松哪还能说什么,一脸无奈,嗫嗫了半天说:“我这也是被逼的没法啊。哪有那么多的客商,还得是大客商,要是有,市里也不会这么隆重的三番五次招商了。”
平安听着,伸手在何劲松肩膀上拍了一下,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何劲松几乎在这之后全程就是站在那两桌客人旁边,唯恐再出乱子。
好不容易等到晚宴结束,平安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热的,一身汗,回到房间放水洗澡,洗了一半听到手机响,过去一看,没想到是苗晓梅。
“平安同志,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今晚你都没有过来和我喝杯酒?”
平安连连的道歉,说:“真是对不起,今晚事出有因,明天向你专门赔罪。”
“那不行!”苗晓梅有些不讲理的说:“我就在楼下酒吧,你来不来?”
“好,我马上就到。”
平安答应着胡乱的将自己一冲,穿上衣服就下楼。酒吧里苗晓梅趴在桌子上眯着眼,脸色通红,眼神迷离,明显的是喝多了。
平安过去扶着她说送她回家,一上出租车,苗晓梅浑身瘫软在平安的怀里,用南方话说:“平安同志,你是不是以为我这朵校花已经凋谢了?是不是觉得我没人要了,我告诉你,也就是你不在乎我……”
平安感受着苗晓梅温软的身子,说:“谁敢不在乎你?绝对不存在的。”
“在乎个屁!我在你眼里还不如马桶。”
“你怎么能不如马桶呢?”
“也是,不是我讲大话,咸昌达也不敢小看我……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前赶回来吗?”
“为什么?”
可是苗晓梅却不说了,趴在平安的腿上似乎睡着了。
出租车开进了高档小区,平安扶着苗晓梅走进一栋高层住宅。苗晓梅住在三十六层上的一个大套房里,装潢很是考究。
平安一进门就夸赞苗晓梅的家不错,苗晓梅口齿不清地说你懂什么?得到多少就会失去多少。你看到的不过是一套豪华的监狱。
这话不能继续了,会越扯越深。苗晓梅让平安坐,自己进了盥洗室。
等了一会,苗晓梅披着宽大的睡衣走了出来,平安站起来没来的及说话,苗晓梅伸手将他抱住,湿润的嘴唇已经贴了过来。
就是这么简单和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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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好像已经事先演习了多少遍了,水到渠成且天衣无缝。
因为来的时候没有关手机静音,平安和苗晓梅互相疯狂鏖战的时候一心只想着痛痛快快的将快乐进行到底,因此就由着它不断的响。
等一切结束,苗晓梅像是死了一样的四脚八叉的瘫在那里。
平安的手机还是不停的响着,他实在是无奈,爬起来一看,是亓明远的电话。
平安随手用苗晓梅的睡衣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汗,深呼吸了几下接了电话。
亓明远问平安在哪,让平安来自己的房间。
平安心里叹气,嘴上恭敬的解释说自己在外面见一个同学,一会就回去。
挂了电话,平安俯身过去看苗晓梅,只见她闭着眼,叫了也不答应,似乎是睡着了。
等平安出门的时候,苗晓梅才有气无力的含糊着说:“……我要睡了……你领导就像你妈妈一样,晚上你不回家他还找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