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的妈妈不上当,说:“我今个刚刚交的水费,你谁呀你?”
“不可能,”平安故意的说错了米兰家电话号码的一个数字,米兰妈妈一听有些怨气:“你打错了!你都不看清电话号码。怎么现在要钱的这么负责?这都几点了,你们夜里也上班?!”
米兰妈妈说着就将电话挂了。
平安看着传着忙音的话筒,停伫了有几秒钟。
在给米兰家打电话的第二天,米兰到了学校,穿着一件新衣服,看着似乎不便宜,平安说你这衣服真是衬人,挺好看的。
“是吗?”米兰摆弄了一下衣服领子,满脸的笑:“我也觉得这衣服还行,颜色也行吧?”
“嗯,挺好的,”闲聊了两句,平安若无其事的问米兰:“你昨晚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我有事。”
“米兰,没几天了,我真的希望,咱们能一起取得好成绩。”
米兰看着平安笑了:“你真是马后炮,眼看还有几天?高中两年都耽搁过去了,就这么一段时间能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早点进社会找个好工作,上学不适合我。从幼儿园开始就上学,我一见书我都能吐出来了,还再大学……”
米兰说着见平安看着自己,腿在下面噌了他一下说:“呀,你好好学不就行了。有些人不适合读书的,比如像我。你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米兰故意的娇嗔没能让平安高兴一点,他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人各有志,这也不能强求。
这时米兰轻声说了一句:“呀,看你,我知道了,我尽量不请假来陪你……昨晚我妈妈病了,我们去医院了。”
平安已经转过的脸再次看着米兰,见她摸着自己衣服袖子的模样,心里想这会是那个大背头男人给她买的吗?
米兰说起谎来是这样的纯熟和面不改色,平安先是愤懑,后来觉得难过,接着又觉得无趣:来陪我?你上学只是为了来陪我?
我好有面子!
我这他妈的都算什么啊!
闷闷的看了一会书,平安再次的想到了那个问题:米兰为什么要和自己好呢?这世上这么多人,可是她偏偏的选中了自己。
这也只能是当初的那个解释了:在所有的男同学或者认识的男子当中,她不讨厌自己,自己比其他人更为适合。她只是在恰当的年纪选择了正好恰当的自己来配合她完成由少女成为女人的转变。
也许这就是个混账的年龄!心里身体里都是爱,爱浑身满心乱窜,所以给谁是不重要的。
这不是爱情。
自己应该因为被选择而感到高兴吗?
平安心里有些怅然,愈加烦躁,真的不愿意去想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认真学习的日子枯燥无味,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天气变得有些热了。这天星期六,因为王世庸难得的回来了,所以平安在俞薇那里补习的时间就短了点,要走的时候,王世庸搂着俞薇的腰问平安:“我媳妇英语水平如何?”
“那是,没的说,真的能去我们学校带班上课了,准是一把好手,俞老师不光是英语好,别的也挺棒的,我真是受益匪浅。唉对了,要不你们俩忙完了结婚,让她去我们学校代课吧?”
王世庸笑了:“到时候你都考上大学了。”
“嗨,这话说的。不能只顾着我啊,得为全市未来的考生前途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能做的太自私。”
平安一说,王世庸和俞薇都笑了,王世庸要留平安吃饭,平安说自己待会还有事,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就走,俞薇将平安送到门口,王世庸坐在沙发上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欠你一面锦旗呢。”
平安咬着苹果口齿不清的回答:“锦旗多没意思,送棉被比较好,因为棉被比较值钱,还实用。”
俞薇在门口笑,看着平安下去了。
平安在楼道转角站住,看着俞薇关了门,心里想着他们俩刚刚亲密的样子,就又想到了米兰。
到了晚上,米兰都没有给平安打电话,这有些打破常规不同寻常,平安煮了面条胡乱的吃了,又等了一会,看看已经快二十二点,跑到外面公用电话厅给米兰家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米兰的妈妈,平安这次很老实的说,自己是米兰的同学,请问阿姨米兰在家不在,自己的一本书让米兰拿去了,问一下她看完没有?
“哦,你是米兰的同学啊,她不在家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让她回来给你回个电话?”
“哦,那算了阿姨,我家没电话,我是在外面公用电话打的,我回头到学校再问她吧。”
平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些失望,说不清什么滋味。
自己和米兰之间,这么快就有了裂缝。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放任,也都有些不在乎,这样的结果就像冬天房顶的积雪一样,太阳一晒,天气变暖,一切都化于无形。
那从年前到现在,和米兰发生的这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呢?
到了半夜,平安模模糊糊的似乎听到哪里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又像是有人在喊叫,他脑子“嗡”地一声响,一个激灵起来,一下跳到窗户边,伸手“嚯”地拉开窗帘,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对面的窗户玻璃碎裂了。
王世庸家没开灯,但很清楚的就能听到王世庸在大呼小叫的不知道在嚷嚷什么。
平安没有迟疑,光着脚丫跑过去拿起电话就报了警,而后胡乱穿了衣服,就跑了过去。
等他跑过去,通往俞薇和王世庸家的楼道上已经站了一些睡意朦胧的邻居,平安要上,这些邻居都自动的让开了。
王世庸的屋里面这会还是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在打击什么,有些像乡下农民在河边拿着棒槌洗衣服捶打衣服的声响,还有就是间断的似乎是王世庸在喊叫,声音有些呜咽。
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声音一会声音又消失了。这时马犇带人气喘吁吁的赶到,他看到平安就问:“怎么回事?”
平安两手一摊,马犇摆手:“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