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有危险。他们已经遇害了。我给您打这个电话就是通知您一声。并且,伴随您父母的故去,他们一手创办的公司不止即将被吞并,还会面临一笔巨大的债务,而根据联邦法律,这一笔巨额债务的法定承担人会落到您的身上,也就是说,您现在不止将面临父母故去的悲哀,还必须面对一笔天价债务。”
“多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从接到这个电话开始,我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不是源于王律师这个人,而是因为他告诉我的消息。
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是这个语气,如果他真的是我父母私人律师,面对我这个独生子至少会表现出应有的尊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说话。
“大概……债务初步估算是一百五十万美元。”
王律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发愣。
就在前一刻,我还想着要在我父母面前证明自己,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是我拖累了他们,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用我自己的努力告诉他们,我并不是个废物,至少我能自己养活自己。
然而残酷无情的现实反手就给了我一记凌厉的耳光,将我所有的臆想全部烧成渣。
这个电话总共打了三分四十二秒,在这三分四十二秒里,我失去了亲生父母,同时还面临着一笔几乎一辈子都还不上的巨额债务。
我仰躺在沙发上,看着被灯光映照的明亮洁白的天花板发呆,手机倏地从我手心滑落,“砰”一声掉到地上。
现在是夏天,房间里很热,但我还是感到一种沁入心脾的冷,从四面八方侵袭过来,然后腐蚀我的身体,仿佛心脏都在被逐渐撕裂。
余光刚好瞥到之前随意摆在桌上的香烟,我拿过一只点了起来,刚入口就感到一阵辛辣和刺激感,但很快就忍受住了那股味道。
烟雾在房间里缭绕,烟丝在指间燃烧,周围寂静的可怕,很快一支烟燃烧殆尽,我继续点上。
…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已经躺在烟雾里昏昏欲睡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然后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恍惚间我认出来那是柳菲菲,她来这里做什么?
“小辉!我的小祖宗!你是抽了多少烟!”
柳菲菲一进来就连连咳嗽,一边努力的扇着面前的烟雾,一边朝我跑过来。
她扶起躺在沙发上的我,因为穿着睡衣的关系,她xiōng前大半个雪白的沟壑都显露出来,但我却提不起来一丝一毫的兴趣。
“小辉?!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跟姐说。怎么不说话呢?来,小辉,姐送你去医院。”
柳菲菲紧张的摸摸我脑袋,又将手伸到我脑后,想抱起我,但似乎是我太重,柳菲菲努力了半天,直到脸颊上都流淌出细细的汗珠,也没能成功的将我抱起来。
最后只好一边咳嗽一边吃力的扶着我往门外走去。
临出门的时候我突然停下了脚步,我望着柳菲菲,她的脸像是会变魔法一般,在一阵水波般的律动中幻化成了我父母的模样,我不由道:“我好想哭。”
柳菲菲原本还以为我是出了什么状况,停下脚步仰头看着我,眼神变得无比温柔,“小辉,姐知道你心情不好。想哭就哭吧。”
本就苦苦忍耐的我听到这句话,终于再也受不了,抱着柳菲菲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她的肩头哽咽了起来。
或许作为一个十九岁的男孩,我早已经过了哭泣的年纪,但在听到王律师给我的消息一瞬间,就是无法抵挡的眼眶酸涩和窒息感。
柳菲菲也紧紧抱着我,同时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我勉qiáng对自己露出一个笑容,似乎在许多年前,我也曾像现在这样趴在我父母的肩头哭泣。
柳菲菲紧致的身躯和我紧紧贴合,我的鼻尖紧靠着她的脖颈,不用刻意去嗅都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