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蕴仪这几日也给端庆帝念过不少奏折,也没有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和担惊受怕了,闻言,就接过奏折,打开扫了一眼,见奏折上面写着“灾民骨瘦如柴,扶老携幼,如潮水般向京城涌来,估有一两万之多,望请皇上圣裁!”
看着这些话,叶蕴仪顿时就皱紧了眉头,合上奏折,眼里有些疑惑不解道:“皇上,您已经开仓赈灾了,也拨了银钱给下面的州府县,怎么还会有如此多的灾民向京城涌来?这只是开始就有一两万之多,这场赈灾最少要持续到明年春天,灾民们才会陆续散去,回归家乡,这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呢,在这四五个月的时间里,必然还会有灾民陆续到来,如此看来到最后至少有七八万甚至上十万灾民蜂拥而至,这可不妙啊!”
端庆帝闻言,面露苦笑,叹了一口气,略微解释道:“这有几个缘故,这场天灾从七月就开始了,南边是暴雨不断,洪水泛滥,北边是日日暴晒,河水溪流干涸,如此一来百姓今年都没有了收成,这几年一直如此,百姓也没有积蓄,所以这几年的灾难全部一起爆发了,出现了大面积的饥荒,以至于就是富户也蜂拥逃离,南北两边有的地方都没人了,所以难民才会这么多。”
“七月天灾不断,八月各处上了奏折,朝廷得到禀报,又有狄人叩关,又是商议了许久,这才开仓赈灾,其实这场天灾已是持续两三月了,许多灾民早已经来到京城附近几个县城了,只是被人拦了下来,免的京城受到冲击。”
“如今,朝廷有了银子,也在不断的向民间粮商购买米粮,准备全面赈灾,救济灾民,所以朕下旨意不用再拦阻逃到京城的灾民了,放他们进来,朕打算直接在京城城墙外赈灾!”
听了这些解释,叶蕴仪又有些忧虑了,她觉得放任灾民蜂拥而来,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一群饿疯了的灾民不是那么好管理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冲击京城,造成恐慌!
所以,叶蕴仪张口想要劝劝端庆帝,但见端庆帝满是轻松笑意的坐在那里,好像就在说朕等着灾民来到京城外,然后开仓赈灾,彰显朕的恩德,所以她又是改了口,问道:“那皇上您准备好了赈灾物资吗?”
“嗯,准备好了。”端庆帝笑道,“除了粮食,还有药物,还在京城郊外让人建了不少的茅草屋,朕想着灾民们除了饿以外,还有病的,也没有落脚的地方,所以粮食药材和茅草屋都齐全了。”
叶蕴仪听了点了点头,端庆帝考虑的还挺周全,吃住和生病的都考虑齐全了,只是叶蕴仪看了看这天气,沉吟道:“现在早已是秋天了,过不了两个月,就要入冬了,那皇上可是准备了什么棉衣被子等东西?”
“哦!对!”端庆帝拍了拍手,笑道,“是朕忽略了,的确是要准备好棉衣被子,旧的烂的都行,只要保暖就好。”
说着,端庆帝又闭上了双眼沉思,心里想着这棉衣被子从哪里来,叶蕴仪和林公公也不敢打扰,只在一旁侍立着。
说灾民就要来了,没几天,灾民们就陆陆续续的来到了京城外,有的有点钱财的逃难的人就贿赂城门口的看守,拖家带口的进了京城;也有的衣衫褴褛,在城外排着队,领着孩子老娘,领取赈灾的稀粥喝。
看着城墙下面的衣衫褴褛的难民,其中有孤寡老人,有四五岁的孩童,有瘦如麻杆的青年,此时在城墙上微服私访,也是兼带着巡查的端庆帝默默不语,他的子民在受难,可他却无能为力。
林公公这时上前劝道:“主子,该回去了,您出来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该回了。”
端庆帝却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他,而是指着下面的难民们道:“看着子民如此,回去也坐不安稳,睡不踏实啊,到底是我无能,还是老天要惩罚于我,为何降下如此天灾?让无数百姓受此大难?”
林公公默然,这话他可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