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镇压悉伯三次起义或暴动以后,督政府在民间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连带着对改良者的评价也受到波及。
这个思想的改变,给了蛰伏许久的贵族与保王派机会,他们利用民间对督政府的不满,将自己打扮为民众的代言人,试图重新走上政治舞台。
除了民众以外,连不少商团也都厌倦了督政府的无能与混乱,导致他们投入保王派的怀抱中。
毕竟此时还留在悉伯的保王派们中,已经有不少人转变思想,他们提出承认改良以来的现有格局,尊重并积极适应《2923年母法》以来的规则,从而获得部分商团的好感与资助,得以去参选国民议会。
这群人利用的机会,就是《2928年母法》(也叫《新历1年母法》)的规定,为了防止某个派系长期垄断国民议会,所以议会每年要根据财产情况,将财产最少的议员撤换,总共是换选三分之一。
于是在今年的换届选举中,保王派就利用这一点重回政坛,在被撤换又补充回来的三分之一议员中,有十分之七都是具有保王倾向的议员,这对督政府来说简直是如鲠在噎,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国民议会会不会被保王派腾笼换鸟?
更可怕的在于保王派相对比起国民议会来说,显得更有组织性和同心力,要知道在罗庇尔撤销议员同盟以后,即便是督政府时代都没有恢复,如今国民议会中,也没有一个派系能够像过去垄断议会。
虽然在这期间,又兴起了围绕着督政和几个有威望议员的“假同盟”,但这种假同盟所拥有的议席通常不多,以势力最大的马埃尔派系为例,其控制的国民议会议席也不过5%而已,与过去不能相提并论。
可是这群保王派议员就不同了,他们虽然没有缔结为“假同盟”,但本身倾向不言而喻,被选上来以后也毫不掩盖他们的目的,屡屡提出要为许多贵族平反的议案,对马埃尔这些议员造成强烈的威胁。
要知道在大革命以后,虽然保王派议员中各个有各个的主张,昔日旧派正统派和开明派的贵族也不可能尿到一起去,可是在国民议会内部,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目的,因而可以暂时结合在一起。
更可怕的事情在于保王派的宣传,他们用这几年悉伯政局混乱作为论据,抨击选举制度的弊病,认为只有权力集中于王室一人,恢复过去的专制时代,才能让悉伯摆脱这种混乱重回辉煌。
如果是在十多年前,这种宣传没多少人会去理,但是经过从罗庇尔到督政府这么来回折腾以后,许多议员对改良的未来产生迷茫与困惑,导致他们的立场转向中立,甚至直接投向改良派。
根据马埃尔这边人的调查,他认为在短短一个月内,保王派就已经像瘟疫一般在议会中传播,至少会有三分之一的议员与保王派有相同倾向,又有四分之一的议员会在保王派的投票中保持中立态度。
“我们的敌人非常狡猾,他们通过各种非法的手段窃取了议席,然后以此伪装成合法的姿态进入议会,如果我们不做出什么应对的话,那么改良至今的成果,就会被这群伪装者所颠覆!”
几天后的督政府国务内阁紧急会议中,马埃尔发表了这番讲话,尽管在这一可笑的论断中,马埃尔完全没有举出保王派“窃取”议席的明确证据,乃至于根本以武断的猜测,就给通过合法选举上台的议员们判定罪名。
然而这种说法却得到马埃尔同伙的大力支持,再怎么说,这群人都是当初参与处决塞利提三世的议员,要是保王派卷土重来的话,马埃尔这些人恐怕都别想得到什么好下场。
因此在获月(8月)18日时,马埃尔等3名国务督政统一思想,在没有经过合法程序的情况下,越过其他机构直接给新任的改良军团主将下令,命令他带兵进入巴蒂罗斯,将“非法”的议员给驱除出议会。
改良军团主将在犹豫一番以后选择拒绝,他表明:“本届议会是经过合法选举诞生的议会,我没有听过有什么舞弊行为,并且这份调令没有合法程序,仅有马埃尔等两位督政的署名而已,所以我拒绝遵从。”
听到对方主将的回答,马埃尔使节顿时勃然大怒:“难道马埃尔督政的签名,居然不能代表合法程序吗!”
马埃尔使节的大怒对主将来说没有什么效果,可是主将也不敢将这事给捅出去,左右为难之下,只能突然捂着胸口,说自己偶染时疫,要暂时回府邸修养。
见到事情变成这样,马埃尔使节不知所措,只能去询问马埃尔,听闻主将不肯行动以后,马埃尔不得不临时修改计划,将政变执行者的任务委任给奥兰治,让他像镇压“热月暴动”那样,进入巴蒂罗斯推翻议会。
此时奥兰治正在雅典娜行省组织屯垦,忽然接到马埃尔的紧急秘密调令,奥兰治表现出一如既往的顺从,据使节汇报给马埃尔的说法,声称奥兰治在听到命令以后,连饭都没有吃就马不停蹄的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