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奴,你是在怪朕冷血无情吗?”楚栾咬咬唇,实在看不得谨奴一副伤怀的模样,又心酸又忐忑。
“傻话!”她抹把脸,笑了笑,“他们都懂的!”
是为了主子死的光明正大,还是腐朽的死在老太监的蹂躏之下,在锦初救他们的那时,便有了明确的答案。
“为何,你始终不肯去看望谨慎他们?”记起那些小太监看到他强掩失望的脸,楚栾有些忍不住委屈的问,“你是不是觉得为了我,对不起他们?”
她能说她还是心软不忍了吗?锦初苦笑,本就是命苦的孩子,唯一一次放肆的大笑大闹就是春年的那几天……
“皇上,舍小情而成大义,你我都没有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们的是这还不算安宁的天下、是为臣的不忠不义,你在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他们都懂的!”
“是的,朕在努力,给他们、给天下一片盛世!”楚栾昂首一笑。那为何,谨奴你眼底还是没有笑意,还有不属于我的悲伤!
而今的楚栾已有十二岁,太早接触政务和操劳,让的他身形和神色渐渐脱离了稚气,变得越发高大坚毅而通慧。
有时候,看着谨奴发白的鬓角和眼角轻轻的褶皱,他的心总会疼上一疼,也曾想过,若时光不在流逝该有多好,可是他明白,他是皇上,他有太多的责任。谨奴可以为了别人心软也可以因为他而变得冷情,但是他不行,他只有一条路能走,哪怕因为谨奴的存在,能够让他有一片歇息安睡的天地,可一转身,他还是要继续前行,直到真正站在最高的位置,眺看众生。
他十足十的像先皇,甚至比先皇还要懂得权衡,他能亲自给那些为他出生入死的小太监上药,也能当着他们面做出忍泪痛惜的模样,但是他的心是冷酷甚至嘲讽的,为他而死,本就是天大的荣耀!
只是这些,他越发的不想被谨奴看到。
皇权的路途,太寂寞太孤独,其间的鲜血与残忍,他无法一人承受,他想谨奴陪着他,哪怕是疼了哭了,也要陪着他!
他会安慰谨奴、陪伴谨奴,让世人明白这世上,只有谨奴有资格在他身后,垂手可触。
凝望着垂眸呆立的谨奴,楚栾的眼底如深渊莫测,嘴里却乖巧的劝着,“去看看他们吧!他们需要你!”不,谁都不能需要你,只有朕!
“喏!”
几个世界,这是第一次她眼睁睁看着无辜人去送死,还都是些可怜的孩子!
锦初的本意是不愿现在探望他们的,世上枉死之人多的数不胜数,他们不是因她而死,却有她的作用在内。是她出主意让楚栾培养自己的势力,也是她亲手挑选的这些孩子,她可以现实的装作无所谓将责任推卸给楚栾推卸给世道不公,但心中总是有属于她柔软的那一部分叫嚣着,这是一种名叫亏欠的情绪作祟。
夜色深沉,锦初慢步走向冷宫。
现在这里改称为权宫,只有拥有武学天赋的小太监才能被选拔进入的地方,他们无需在伺候主子、在受别的老太监的凌辱,他们唯一的工作便是习武,待有一天能被皇上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