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牧歌过了关,黎姿的心病就去了大半,对江璃的意见也涣然冰释,甚至特意坐在江璃的下手座位,唧唧喳喳地给牧歌讲好话:“他在陆军学院里还长得标致,都怪战神总派他去最危险的地方,好模样都被风沙雨雪给吹歪了!本来还很好看的。”
牧歌拿着刀叉问黎姿:“你在陆军学院里见过我吗?”黎姿是校花,根本不可能记得牧歌这样的普通人。
黎姿咬着嘴唇盯牧歌:“你好烦哦!替你讲好话都要抬杠。”江璃“噗嗤”掩唇笑。
郑玄是客人,再心急都不敢摆领导的架子,只能扮演无奈的长辈,努力讲笑话来转移话题。可是江璃却特别亲民,跟牧歌说:“在学校里不起眼的人,通过努力也能大放异彩,而且一鸣惊人时更加引人注目,黎姿超喜欢这种通过双手改变命运的人……”
“哎呀!”黎姿害羞抗议。
此时,一艘飞船在城堡中央浮空,拖着真空的轨迹冲天而去。江璃没注意,但是张继圣猜到是黎昏愤而离去,开口更加放肆了:“你看,阿璃又口是心非。二十年前,我记得阿璃也是高高在上的金丝雀,那可是眼高于顶……”
江璃听到张继圣改口叫“阿璃”,心中不快,却早已料到他会放肆,所以当做没听见,兴致高涨地继续瞧着牧歌,顺着张继圣的话往下讲:“是呀,离开校园以后才知道,我错啦,很多平凡人也有着珍贵的品质。就连叱咤风云的一代名将,也曾在蔷薇学院当过默默无闻的勤杂工……”
“啊,有新闻!”黎姿露出热衷八卦的一面,“你说的是谁!”
江璃故作神秘,就是不回答,只转面朝黎姿笑;可她又如梦初醒,突然回头瞧牧歌,蹙眉打量一会,才自嘲地摇摇头,支颊转面听黎姿讲话,可是此时的江璃已经心不在焉了;再过几秒,江璃猛地扭头,上上下下端详牧歌,表情变化了上万遍,最后定格在难以置信的疑窦中,用明显克制的声线,气若游丝地问牧歌:“你的……父亲……是牧阀的直系吗?”
“那个短命的牧阀已经在平叛战争中全灭了。”牧歌感到郑玄在狠狠盯着自己,他赶紧全神戒备,认真回答,“我是牧姓中一条久远的旁支,父亲在黎明星做矿井工作。”
“但是你很熟悉平叛战争的历史。”江璃咄咄逼人地追问。
“我喜欢读。我读了《黑日》。”牧歌飞快地回答。
“你家里几口人?令堂健在吗?能否给我看看令尊的仪容?”江璃蛮横霸道,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像一个追寻天意的巫女,拼命在卜草和龟甲中搜索信息。
“您可以直接查看我的档案。”牧歌对答如流。他破罐破摔,镇静地直视江璃的眼睛,右手打个响指,示意蝶衣从手镯中调出档案,投影到餐桌上空。牧歌的籍贯、父母信息赫然在目。牧歌的父亲被生活折磨得形销骨立,已经不成人形,难以辨认外貌是否相似。
郑玄屏住了呼吸,就连张继圣都换了端正的坐姿,观察牧歌的情况。江璃那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从文件上看,牧歌的合法身份无懈可击,但是江璃非常清楚,只要有得力的内鬼协助,伪造这样完美的合法身份并非不可能,比如黎姿的继承权就从未受到过质疑。